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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陇南深山中的“参客”
2019-10-29 15:58:00  来源:甘肃文县网  作者:丁一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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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南市文县位于甘肃省南陲,坐落在甘、陕、川三省交界处,地处秦巴山地,属亚热带北缘山地气候,物种及气候资源垂直分布特征明显。独特的地理气候,为中药材纹党参提供了生长条件。

  深秋时节,种参的农民会进行最后一轮纹党参的挖掘,不同于长白山寻找野山参的那些参客,他们的工作危险性不高,但强度很大。

  

  2019年10月27日,46岁的汪和平站在自己的参地旁,望着正在挖参的村民。汪和平在文县中寨镇哈西沟村任职村支书,家里有一百余亩的参地。据他介绍每年到了收获的季节,他都会雇一些农闲的村民,帮他一起收参。来帮他收参的农民,每天可以拿到150元的辛苦费。采参是一项高强度的农活,村民们要在坡度接近45度,海拔1800米左右的山坡上,半弯着身子工作一天。

  10月末的陇南地区,昼夜温差接近20摄氏度,等待了四年的纹党参,终于迎来了“第二次光明”。因为纹党参生长周期长,所以这些纹党参在当初被播种的时候,就注定了要经历漫长的四年黑暗时光。

  这里的参客,大多都是从十几岁开始种植纹党参,从小在田间地头看着父辈播种到挖参,他们对于纹党参的种植了然于心。

  “纹党参怪异的很!熟地上它长不大,你得找一块没种过的山坡。”汪和平熟练的踩着石块垫出的路,嘴里不停的向我介绍纹党参。挖参这项工作从九月初便开始,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中旬,“头两天还在下大雪,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雪刚化。”

  

  汪和平和相差4岁的老婆慕艳花育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兰州读大学。因为家里拥有的参地面积大,所以夫妇俩忙碌到不能再外出务工。但是村里别的农民,因为参地面积小,多数会到南方城市务工。

  慕艳花看到我坐在地上拍照,急忙说:“不要坐在地上,那些白色的东西粘在衣服上会变成黑色,洗不掉的!”她说的白色的东西,是挖参时铲子将参的根钩断时,流出的液体。

  “我们都穿专用的衣服,你看我这裤子,我每次挖参换上这一条,不用洗脏了下次继续穿。”此时,汪和平在一旁傻笑,乐观随和的汪和平看到我在拍他老婆,笑着说:“我老婆是全村最漂亮的。”慕艳花瞥了他一眼,乐了。

  当天挖参的八个人中,像汪和平这样两口子一起挖参的有三对,他们的孩子大都走出了大山,在城市里读书,当问起他们的孩子是否还会回来种参时,慕艳花揉了揉眼睛笑着说:“希望他们能好好读书。”

  

  即使是干农活,慕艳花也会穿上漂亮的上衣,裤子则因为干农活只能穿质地皮实的牛仔裤。

  

  1990年出生的李云海,读完初中后便开始种植纹党参。他是在场的挖参客中年纪最小的。由于家里参地面积小,再加上纹党参价格走低,他只好在农闲时候,到南方大城市务工。

  

  36岁的王悦琴也会外出打工,在大城市帮楼房贴外墙的保温层。挖参除了要穿专用的裤子,还要在小腿处绑上粗布做的绷带,因为长时间踩在湿土中,以及山上的一些带刺植物,绷带起到了保温和防护的作用。

  

  “养儿子,买骡子,修房子”这是当地的一句谚语。当地人开玩笑说:养儿子是为了有人可以继承种纹党参的事业,买骡子是为了把纹党参运到大山外面。用骡子驮运前,李云海靠在骡子上,居然有种“西部牛仔”的感觉。

  

  纹党参种植是当地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小汽车到不了的地方用骡子驮,有了硬化路面的地方,就用小汽车运送。装满一袋的纹党参大约有100近重,早些年成色一般的纹党参也能卖到十几元一斤,但这几年价格跌倒了6元一斤。

  

  纹党参会被运送到一家长期从事以纹党参、黄芪为主的传统中药材规范化种植、收购、加工、销售的公司。

  

  纹党参大多被卖到广东沿海地区,也有一部分出口到东南亚。在这些地区,纹党参更多是作为烹饪食材,用来煲汤。

  纹党参被收购参的人买走后,汪和平他们一年的种参工作宣告结束,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闲下来。多重身份的他们,需要投身到下一个工作中去。

  身为村党支部书记的汪和平,要继续在村里轮岗值班,90后的李云海,经过冬季之后,就要考虑和村里的兄弟们一起到城市里务工,补贴家用。而慕艳花、王悦琴这些女同志们,则要开始下一年纹党参种植的准备工作。

  据汪和平介绍,哈西沟村全村有595人,百分之九十都在种植纹党参。这其中只有50人左右的年轻人在种植纹党参,年轻人所占比例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出大山,到城市里去打拼,谈到这汪和平说:“我一点也不担心今后没人种参,现在赚钱的方式太多了,不种参了我们还可以干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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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刘洁 崔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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