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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观察 | 面对微文化,我们需要怎样的价值反思
2020-11-18 16:10:00  来源:传媒观察  作者:许高勇 钟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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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随着新媒介技术的发展,网络媒介文化日渐成为日常生活实践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网络媒介文化中,微文化逐渐兴起并蔚为大观。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讲师、湘潭大学碧泉书院哲学与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许高勇和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硕士研究生钟雅婷在《传媒观察》2020年第7期撰文认为,微文化作为网络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构成了全新的信息生产方式,影响着网民的生活乃至社会的发展。同时,微文化也引发了谣言滋生、信息碎微化、全民狂欢等一系列突出的症候,对网络发展产生了诸多不利影响。面对微文化带来的弊病,我们需要以理性、科学、文明的态度进行全方位思考,正确判断微文化的技术理性与价值理性,促进人乃至社会的良性发展。

微文化的兴起以微博的诞生为标志。2006年,美国人埃文威廉姆斯(Evan Williams)创办twitter,在美国掀起微博之风。这种微小的社交媒介迅速风靡中国,新浪、腾讯等门户网站开始建立自己的微博平台。微博之后,“微课”“微小说”“微电影”“微公益”成为一种“总体性日渐衰微而人们愈发迷恋小事物的文化”。随着微信的广泛使用,微文化大放光彩,进一步发展壮大,构成网络媒介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2010年,“微文化”入选年度新词。2011年,“微”当选为年度汉字。2014年,“微文化”入选年度十大学术热点,位列第四位。“微”已然成为今天中国特有的文化表征,预示着我们进入了“微文化”时代。

微文化是一种亚文化

微文化在本质上属于一种亚文化,“亚文化主要是指通过风格化的另类符号对强势文化或主导文化进行挑战从而建立认同的附属性文化,具有抵抗性、风格化、边缘性等特点”。从媒介的角度来看,微文化大体上是基于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通过微信、微博等新媒介传播方式,以趣缘为核心,生产和创造满足个体以及社群需要的文化产品,并在沟通、交流和分享的过程中,体验情感愉悦和归属愉快的一种文化形态。但实际上,微文化用肤浅的符号代替了深层次的叙事,催生了诸多极富挑战性的话题,引起诸多学者的关注与讨论。正如鲍德里亚(Jean Baudrellard)所言:“效果战胜了原因,即刻性战胜了深度的世界,外表和纯粹客观化战胜了欲望的深度。”

微传播容易滋生谣言

谣言是自古就存在的一种社会现象,在微时代愈演愈烈。微传播的基本形式是微民之间自发的、非制度化的传播。微传播中大多信源不明,“群体成员身份的匿名性带来信源的不确定性。集合行为中的群体,通常是联系松散、自发形成的偶然群体,群体成员彼此大多不认识,群体成员的身份被人群淹没,又不受任何主题和机构管理,处于不受社会约束的‘匿名’状态。在法不责众的心理下,群体成员往往会不假思索、不顾后果地将流传到自己这里的信息传播下去,甚至做出种种冲动举动。这样,信源与信宿都具有不确定性,也即信息是谁发布的,向哪里流传,会引发什么样的效果,都是不确定的。这就为谣言、流言的滋生提供了天然的温床”。比如,在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政府部门一边抗击疫情,一边辟谣,但大量的谣言还是充斥于网络之中,经过微媒介的不断传播,网民已分不清何为真相、何为谣言。“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谣言引发了全民深夜排队、网购断货的场面,使人再次思考微传播带来的弊病。

微内容造成信息碎微化

“碎微化”是周宪思考当今时代提出的一个概念,主要特征在于信息生产、传播和接受的高度“碎微化”。微文化以微型的碎片化信息为基本形态。碎微化的方式引发了碎微化的阅读,很容易使微民陷入“信息茧房”。卡斯特认为:“文化表现抽离了历史与地理,变成主要由电子传播网中介与观众以多样化的符码与价值互动,而最终汇集于数字化的视听超文本之中,信息与沟通主要通过多样化的综合性媒体系统自由流通,导致政治在空间上表现受到‘茧宝效应’的限制制约。”以微信为例,短小但数量惊人且快速的信息充斥于各类微媒介中,那些完整的、系统的、复杂的、关键的信息不再是网民传递的主导信息形态。网民在这些微碎化的信息面前“裸奔”,一切艰深、费解、复杂的信息都趋于简化,给微民的信息系统把握和理解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导致人与信息的关系迷乱,最终造成网民缺乏深度的思考而成为“媒介人”。

价值反思:理性、科学、文明

以微媒介为传播手段的微文化,面对微内容的信息微碎化、微创作的全民狂欢的症候,如果不因势利导,加以价值引领,将会产生一系列难以估算的恶果。因此,加强微文化的价值引领成为解决微文化症候的题中应有之义。

(一)加强主流文化与微文化的对话与交流,形成良好的社交价值观

要加强主流文化与微文化的对话与交流,“不同特色、不同风格、不同气魄的话语表达,对于某种思想理论体系和知识体系增强传播力、竞争力、吸引力、感染力、影响力的效果是不一样。”在加强主流文化与微文化的对话与交流中,建立二者之间的信任是重要的环节。琼斯(Jones)指出:“虚拟社群最关键的不是构建者,也不是使用者,而应该是在使用过程中所发展的网络互动的整体现象。”因此,培养良好的信任基础是关键。正如吉登斯(Anthony Giddens)所言:“寻求信任的首要条件不是缺乏权力而是完整的信息。”加强主流文化与微文化的对话与交流,有助于建立二者之间彼此的信任。这种信任可以有效地减少复杂性和减低各种风险。正如卢曼(Niklas Luhmann)所言:“信任与复杂性简化联系在一起,更具体地讲,是因其他人自由进入世界的复杂性的简化,信任发挥功能以便理解并减少这种复杂性。”

(二)打造新型的“小微共同体”,建立良好的网络社交环境

网络社会里的人际交往普遍存在着想象空间。网民通过想象,对交往对方传递的文字、符号、图片进行整合,构想出对方的形象,形成自己的判断。尽管通过这种形式在一定程度上释放了人的个性,彰显了思想的自由,由此带来了一些快感。但会形成一种流于表面的肤浅文化,令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促使网民不再思索,甚至拒绝思考的意义。

微文化建立在趣缘为基础的关联上,因此,打造新型的网络微文化共同体显得至关重要。“网络共同体作为人们网络行动的集合,并不是无条件的,而总是有某种共同的因素把他们连接在一起,或者说共同的目标,或者说共同的兴趣,或者说相互的期待。”网民通过微聊的形式建立了“小微共同体”,使社交网络由现实走向虚拟,使网民相互传播信息、分享资源和交流观点。基于趣缘关联结成的“小微共同体”,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强烈的自我认同和稳固的独特品质。借助微信和微博平台,有了召唤“趣缘同路人”的条件,同时有了趣味分享和交流的“演练场”,达成趣味共识的个体不再是作壁上观的姿态,而是真正的参与。

(三)提升微媒介的社会责任感,让微民保持价值理性

微媒介需要同传统媒介一样,担负起社会责任。传媒是民族优秀文化的传承者、时代变迁的忠实记录者、社会公德的捍卫者、社会舆论的引导者。媒介文化承载着更复杂的社会责任,正如道格拉斯凯尔纳(Douglas Kellner)所言:“媒体已经拓殖了文化,表明媒体是文化的发行和散播的基本载体,揭示了大众传播的媒体已经排挤掉了诸如书籍或者口语等这样的旧的文化模式,证明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由媒体主宰了休闲和文化的世界里。因而媒体文化是当代社会中的文化的主导性形式与场所。”微媒介需要发挥“胶水”和“信息管家”的作用,在迷乱的信息世界中保持价值理性,充分利用微媒介的传播优势,对微民进行人生理想、文化观念、媒介素养等方面的教育,提高媒介文化的社会聚合能力,建立一个和谐稳定的社会。这亦符合传播学者詹姆斯W凯恩(JamesM.Cain)所言:“传播的起源及最高境界,并不是指智力信息的传递,而是建构并维系一个有秩序、有意义、能够用来支配和容纳人类行为的文化世界。”

(载《传媒观察》2020年07月号,原文约8000字,标题为:理解微文化:议题、文化症候与价值反思。此为节选,图表和注释等从略,学术引用请参考原文。)

【作者简介】许高勇,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讲师,湘潭大学碧泉书院哲学与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

钟雅婷,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硕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传播全球化背景下我国网络文化建设与发展战略研究”(13AXW013)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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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王迅 崔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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