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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里有一家“老虎灶”
2023-05-18 15:21:00  来源:淮海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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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在河下古镇的青瓦灰砖上,溅起朦胧雨雾。躲雨,行至花巷,寻觅一处屋檐,等待雨停天晴。“一茶香茗藏世家 半壶清泉煮乾坤”,抬眼望去,一副木雕对联映入眼中。屋门两旁分挂着红灯笼,再往上便是一块悬在屋檐下方的蓝字牌匾,上书“老虎灶”。这是一家经营什么的小店?应主人的邀请,记者走进厅堂,饮茶闲聊,探秘幽境。

看似不大的门面,里面却别有洞天,店堂南北各有一间房屋,中间夹着一个小院儿。南间用砖砌的灶台上放着4个烧水的热水罐和一口大铁锅,烟筒直立通向屋顶外;而北间和小院里则摆放着八仙桌、长木凳、纺车、打铁用具等老物件。院子里有不少茶客在此围炉煮茶、叙旧,品尝豆腐脑、炝饼、薄脆等特色小吃。店主张洪斌拎起茶壶,倒满茶杯,招呼落座,叙起了他与“老虎灶”的故事。

●“老虎灶”中有历史

“所谓‘老虎灶’,说白了就是开水坊,这样取名是因为卖热水的砖砌灶台像一只卧着的老虎(灶膛口像虎嘴,灶尾烟囱似虎尾)。”张洪斌说,许多地方都有“老虎灶”,而河下的第一个“老虎灶”出现在1852年,在河下的姜桥巷口,此后河下的“老虎灶”越来越多,最密集的时候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出现了十来个“老虎灶”。

过去河下的“老虎灶”都是前店后居,门面大小不一。张洪斌介绍,河下石工头处有家宋氏“老虎灶”,相传他家在明初就在此开设了开水坊,不仅为周边邻居提供热水,还为南来北往的客人歇脚提供方便,供热茶和点心。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店主宋大嫂精明强干,能说会道,街坊邻居家有个矛盾,只要宋大嫂出面调解,都能得到解决。

坊间相传,抗日战争期间,宋氏“老虎灶”还是新四军运河交通线上的一个秘密接头点。宋大嫂是该站点负责人,她充分利用“老虎灶”来往人多、四通八达等特点,安排交通员接头、交换情报,有时自己也承担送情报、传信息的工作。有年冬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交通员艰难地行到她的店里,因身体患病,实在不能再往前走,而情报必须及时送到下一站。宋大嫂在尽快安排好交通员治病休养后,自己带着情报冒着大雪上路,将情报及时送到了下一站——二堡。

有关“老虎灶”的传说里,还有李氏“老虎灶”送三个儿子加入“状元兵”,跟着沈坤打击倭寇;王氏“老虎灶”哑巴媳妇反抗日伪军欺侮,用热水泼向日伪军……这些传说的真伪早已不可考证,但这些传说都让河下“老虎灶”蒙上了一丝神秘感。

●老物件中有文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下的“老虎灶”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而张洪斌想要重开“老虎灶”的愿望却愈发浓烈。“我开‘老虎灶’,就是想要为河下留住历史文化记忆。”去年,张洪斌在河下花巷开了这间“老虎灶”,每天来光顾的茶客络绎不绝,这里不仅成为河下居民怀旧、寄托感情的地方,也成为他研究兴趣爱好的场所。

小店里有许多老物件,包括砖雕、石刻、纺车、老家具等,都是张洪斌一件一件捡来的。张洪斌是土生土长的河下人,当过工人,开过百货店,还组建过建筑公司。他每次看到河下古街巷的居民在修理老房子时扔掉的老物件,都觉得非常可惜,便一件件、一块块捡回家。“你看,这四块砖雕是在石工头处捡到的,经专家认定产于清代早期,依次刻的是‘子夸父贤、望子成龙、加官进爵、子抱五福’。”张洪斌说,这些老物件都记载着河下历史和文化。走进“老虎灶”,茶客们在品茶、吃点心、闲聊的同时,总是会走到老物件前细细观摩。每当这时,张洪斌就会为大家一一介绍,看到大家听有所获,他感到很有成就感。

能开这家“老虎灶”,张洪斌感到非常开心,每天不仅能喝喝茶,看看老街的风景,还能为过往的游客服务,向他们介绍家乡的历史文化。“看到店里每天都生意兴隆,再辛苦也值了。”张洪斌说。

●老房子中有故事

“老虎灶”有历史,老物件里有文化,其实店铺所在的花巷49号房屋也大有来历。曾经的河下古镇不仅商贾云集,也是名医藏龙卧虎之地,被誉为“山阳医学流派”发源地,曾有“杵臼日喧哗,步步闻药香”的盛况。店主张洪斌指着房子说:“此处老屋在清代是医学世家笪氏家族的,曾开设过‘笪慰堂医馆’‘笪義成书店’,两个老堂号不仅记载着笪氏家族‘悬壶济世’‘积善行德’的历史,还记录着山阳(淮医)医派发展和传承、河下人学业报国传统。”

笪慰堂医馆馆主笪慰堂不仅有高超的医术,还有着极好的医德,很受河下及周边百姓的称赞。相传,有一年,河北村流行瘟疫,造成大量百姓罹难死亡。笪慰堂得知后,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前去治病救人,诊出病因后,购买大量中草药,并免费为患者治疗,挽救了许多生命,帮助当地百姓渡过了瘟疫。

而笪義成书店开办于抗日战争期间,是当时河下花巷唯一的书店,影响较大。那时书店主要销售线装书,包括《西游记》《三国演义》《东周列国志》《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免费供人在店中阅读,要是遇着穷人家孩子买不起书,他家还会送书。

除了开店,张洪斌还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编辑出版了《河下往事》一书,书中文章大都是河下人自己写的人文故事,叙述着河下的千年历史。受笪義成书店的影响,张洪斌在店堂里书架上也摆放上了多本书籍,供客人们免费阅读。“河下古镇历史悠久、名人辈出、文化底蕴丰厚,真想把它的历史文化记忆一直留存下去。”张洪斌说。

■融媒体记者 黄煌 通讯员 徐怀庚

标签:老虎灶;张洪;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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