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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守兰培养八个子女成人成才

来源:中国江苏网   2017-03-06 10:02:00

勤俭持家渡过难关

  中国江苏网3月6日讯 农村老家漫长岁月里,乡民收入是靠劳力挣取工分,工分折算成口粮进行分配。由于姐弟八人都上学,母亲在家千头万绪的家务事已力不从心,没有劳力,我家成为队里透支最多的农户,父亲微薄工资的大半都要交给生产队以换取口粮。

  穷则思变,母亲带领我们姐弟一方面利用节假日和早晚时间割牛草、打猪菜、拾粪、参加队里劳动换取工分或喂猪卖钱。童年时代,我时常披着星光起床拾粪,沿淮河岸边跑上一二十里路打猪菜。十四岁就参加劳动:淮河抢险、小河堤和华东输油管道会战等。

  另一方面,精明智慧的母亲创新改进饮食。没钱买菜,就在自家小园地种菜。母亲还会在蔬菜收获的季节采撷一些腌制成咸菜和梅干菜,或直接晒干为干巴菜,我们都很爱吃。春季,母亲也会让我们去挖野菜充饥。

  那年月,粮食产量很低,当地大面积种植山芋,母亲便用它做双层饼:上层是山芋面,煮熟后呈紫色,下层为玉米面,呈金黄色,熟了的双层饼上紫下黄、上细下粗,又甜又香。尽管四十年没吃了,但那香味至今记忆犹新。

  而母亲做的小鱼锅围更是令人终生不忘。农业学大寨年月,一天忙到晚,事情没少做,却穷得“叮当响”。为应对这种忙而穷的生活,妈妈创造出小鱼锅围:锅底烧菜、菜上空着的锅边贴上饼子,饭菜一起烧、一锅熟,快捷方便,一顿饭最多十几分钟就做好了。

  母亲很简朴,穿戴十分朴素。我们衣服破了,母亲会用相应的旧布缝补,看上去显得十分得体,如点缀一般。母亲常说,什么叫好,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叫好。受母亲的影响,我们姐弟八人穿着都很简朴但总是洁净整齐。大姐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读书时穿过的黑羊毛裤,七九年给我,我又穿了三十多年,直到2013年,裤子的花纹几乎磨平、膝盖处磨出大窟窿,才换新裤。

  母亲会精打细算,让细水长流,在那极度困难年代,全家生活未曾有上顿不接下顿的现象,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着。

  精明手巧事事在行

  母亲不仅做得拿手的饭菜,其灵巧的手还擅长缝制衣服、制作泥器。

  贫困潦倒的年代,衣服通常是手工缝制。母亲在偌大的古老村落里称得上裁剪高手,左邻右舍做衣服,常请母亲剪裁。

  一块崭新的布料交到母亲手里,只见母亲戴上老花镜,取出尺子在做衣者身上量几下,然后用粉笔在布料上快速画一些线条,再操起剪刀嚓嚓嚓,瞬间一件新衣便剪裁出来。那技术手艺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母亲缝补衣服十分精致。经母亲打过的补丁,颜色适中,大小恰到好处,那密密麻麻的针眼如缝纫机制作一样,结实而美观。家中存有一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垫被,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补丁,我数一下,近三十块之多!

  母亲不仅是裁剪能手,还是制作泥器(泥瓮、火缸)的行家。计划经济时,粮食紧张,须储存一点,没有容器,妈妈就亲自动手做泥瓮。

  制作泥瓮是脏累的苦活并要求较高的手工技能。由于泥瓮是泥巴做成,做的时间须选高温夏季,容易晒干。做泥瓮的工序有取泥、加水浸泡、加糠拌匀、制作、晒干等。就说制作,是全凭手工,大热天母亲将一捧一捧泥土按照一定程序往一起聚集,从底部做起,再向上一点一点地添加,一层层垒起,骄阳下如雨的汗珠从母亲的额角滚下,无法擦拭,只能摇摇头甩一甩……每做一层要等晒两三天,方可加下一层,一个泥瓮要分几次来做。制作泥瓮没有固定模子,全凭想象。半人高的泥瓮做好,辛苦不言而喻。

  辛劳一生的妈妈在2017年元月2日深夜,生命戛然而止,驾鹤西去。这位坚强智慧、大爱无疆的母亲,九十岁生涯的大半时光在艰难困苦中挣扎,历经风雨沧桑。妈妈的一生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有的只是一颗为子女操劳的心,始终如一。

  母亲晚年疾病缠身,时常失忆,但她在病床上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家里有人看门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妈妈说话,这话也是妈妈对我们姐弟最好的关爱、牵挂和不舍。水流云在,往事依稀,看到妈妈的照片,来到妈妈的墓前,我都会想起这句话,想起在世的妈妈那点点滴滴的往事,热泪盈眶。

  泪流干而情难尽,心憔悴而思无穷,我含泪写下这篇文章,告慰远在天堂的妈妈,寄托我们姐弟八人的深深哀思,并光耀伟大的母爱!

  薛守兰

  培养八个子女

  成人成才

  ■易少敏

  二弟推着行动不便的母亲出门散步

  母亲薛守兰生于1927年元月,于2017年元月2日去世。她勤劳贤惠、耿直温柔。

  由于父亲长期在外工作,家里八个子女日常生活和家庭教育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肩上。她含辛茹苦地把子女们一个个抚养成人、培养成才。

  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我们一家人原本随在小镇工作的父亲生活,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父亲下放劳动,从此,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回到位于淮河近岸偏僻乡村的老家。父亲工作在外,姐弟八人的生活照料和家庭教育全部由母亲担负,可谓事无巨细,却又井井有条。

  童年的记忆里,老家虽是麦草修缮的大半截泥土为墙的房屋,但一年到头,屋里屋外,连同我们姐弟的穿戴总是干干净净,物品摆放各就其位,整整齐齐。母亲爱干净,做事有条理。

  早晨,姐弟们总是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中醒来,有时我们起床迟了,母亲便亮开嗓门朗声道:“还不起来吗?我都做了一交圈事,饭都做好了,马上太阳都出来了。”于是,我们便不敢迟缓,迅速起身,各做各的一份事去。

  计划经济年代,食不果腹,为应对贫困,母亲像种园的行家里手,把房前的小园整理得四四方方、平平整整,一畦一畦的时令蔬菜瓜果生气盎然,长势喜人,足不出户就能吃上新鲜可口又绿色生态的蔬菜。

  支持鼓励子女读书

  母亲一天学没上过,大字不识一个,电影电视只要故事情节稍许复杂一点就看不懂。或正缘于此,母亲才特别重视子女上学读书,无论男孩女孩,一到上学年龄,便送上学校。经济拮据,生活节俭,但每学期我们姐弟都会及时拿到学费。

  子女都上学,家中忙碌的身影只有母亲。因此,放学回家,我们姐弟也随母亲做事,但只要到上学的时间,母亲会让我们放下手中的活,催我们上学。家中无劳力,人多事多,我们姐弟忙这忙那,无闲暇时间,谁要是偷懒去玩被母亲发现,定少不了一顿骂,但你若是在读书做作业,母亲就会支持你。

  在母亲的大力支持和鼓励下,我们姐弟认真读书、踏实求学。姐弟八人取得了最低高中或中专的学历,相继走出老家穷乡僻壤,落户都市、县城、小镇,安居乐业。

  关爱子女无微不至

  “严是爱,松是害。”母亲对子女的要求很严格,洗衣服必须洗得无半点污渍,刷锅洗碗必须做到锅碗、锅台一尘不染,烧草锅时锅门口必须一草不留,确保防火安全……放学回家,母亲就要求我们做家务,很少准许我们出去玩,有时为了一次捉迷藏,也可能惹怒母亲。也许,母亲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疼爱。

  “八个孩子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我不疼。”母亲这句极其纯朴简洁的话,把母爱阐述得淋漓尽致。每次吃饭,母亲总是让我们姐弟先吃,即便母亲与我们一起用餐,也把好吃饭菜留给我们。看到我们姐弟吃得有滋有味,母亲脸上总是露出愉悦的笑容。上学时,生怕我们挨饿,母亲会给我们带上她亲手做的散发淡淡香味的麦面饼。

  “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掉眼泪。”我在师范读书,生病休假回到小镇,天色已晚,留宿亲戚家,母亲知晓后,一夜没睡,披着星光,行走近二十里崎岖的土路,第二天天未亮就赶到亲戚家带我看病。

  “你身在那他乡中有人在牵挂。”岁月流逝,转眼间,我们姐弟八人已长大成人,有了各自的家,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忙碌,陪母亲的时间少了,母亲时常念叨我们,期盼子女回家,盼望子女健康。每次不管谁来了,母亲总会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仿佛我们还是个孩子;临走,母亲又总是再三挽留。当得知哪个孩子要来时,她会在门口默默地等候,那温暖的眼神,能为我们洗去一路疲惫。

  我时常便秘,一旦如厕时间过长,母亲便会提醒我治疗。听说南瓜子能治肠胃病时,八十多岁身患多病的母亲,用颤抖的手剥南瓜子给我吃。这些生活的细节不胜枚举,点点滴滴无不透出深深的母爱。

  深深的爱、慈母的温存,与睿智的严格要求相结合,这就是母亲对我们姐弟最好的教育方式,我们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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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