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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无问西东”: 百年回眸中的闪光记忆

来源:中国江苏网   2018-01-19 07:28:00
最近电影《无问西东》用四个故事串联起了清华大学百年历史的精神,其中,不管是王国维、梁启超、梅贻琦、陈寅恪、钱锺书、闻一多、朱自清、沈从文等一批大师,还是不同时代普通学子们追求进步、奉献牺牲的精神,都折射出中国智慧、中国风骨、中国精神,感人至深。清华原是清室某亲贵的花园,大门上“清华园”三字是大学士那桐题的,门并不大,有两扇铁栅,门内左边有一棵状如华盖的老松,斜倚有态,门前小桥流水,桥头上经常系着几匹小毛驴。其中查良铮(穆旦)的成就最为突出,出版了《穆旦诗选》 ,翻译了普希金、拜伦、雪莱、济慈等的诗集,可惜过早去世。
 
百年“清华园”

  最近电影《无问西东》用四个故事串联起了清华大学百年历史的精神,其中,不管是王国维、梁启超、梅贻琦、陈寅恪、钱锺书、闻一多、朱自清、沈从文等一批大师,还是不同时代普通学子们追求进步、奉献牺牲的精神,都折射出中国智慧、中国风骨、中国精神,感人至深。让我们随着几位名人笔下的回忆,共同走进这一段百年历史的瞬间。

  梦萦水木清华

  季羡林

  清华校风我想以八个字来概括:清新、活泼、民主、向上。我只举几个小例子。新生入学,第一关就是“拖尸”,这是英文字toss的音译,意思是,新生报到前必须先到体育馆,几个彪形大汉把新生的两手、两脚抓住,举了起来,在空中摇晃几次,然后抛到垫子上,这就算是完成了手续,颇有点像《水浒传》上提到的杀威棍。墙上贴着大字标语:“反抗者入水!”游泳池的门确实在敞开着。我因为有同乡大学篮球队长许振德保驾,没有被“拖尸”。至今回想起来,颇以为憾:这个终身难遇的机会被放过,以后想补课也不行了。

  这个从美国输入的“舶来品”,是不是表示旧生“虐待”新生呢?我不认为是这样。我觉得,这里面并无一点敌意,只不过是对新伙伴开一点玩笑,其实是充满了友情的。

  我为什么说清华校风民主呢?我也举一个小例子。当时教授与学生之间有一条鸿沟,不可逾越。教授每月薪金高达三四百元大洋,可以购买面粉二百多袋,鸡蛋三四万个。他们的社会地位极高,往往自视高人一等。学生接近他们比较困难,但这并不妨碍学生开教授的玩笑。开玩笑几乎都在《清华周刊》上。这是一份由学生主编的刊物,文章生动活泼,而且图文并茂。有一天,俞平伯先生忽然大发豪兴,把脑袋剃了个净光,大摇大摆,走上讲台,全堂为之愕然。几天以后,《周刊》上就登出了文章,讽刺俞先生要出家当和尚。

  我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学习了整整四个年头,其影响当然是非同小可的。至于清华园的景色,更是有口皆碑,而且四时不同:春则繁花烂漫,夏则藤影荷声,秋则枫叶似火,冬则白雪苍松。其他如西山紫气,荷塘月色,也令人意念难忘。

  清华八年回忆

  梁实秋

  清华园在北平西郊外的海淀的西北。出西直门沿途有几处步兵统领衙门的“堆子”,清道夫一铲一铲地在道上洒黄土,一勺一勺地在道上泼清水,路的两旁是铺石的路专给套马的大敞车走的。

  海淀是一个小乡镇,过仁和酒店微闻酒香,再过去不远有一个小石桥,左转趋颐和园,右转经圆明园遗址,再过去就是清华园了。清华原是清室某亲贵的花园,大门上“清华园”三字是大学士那桐题的,门并不大,有两扇铁栅,门内左边有一棵状如华盖的老松,斜倚有态,门前小桥流水,桥头上经常系着几匹小毛驴。园里谈不到什么景致,不过非常整洁,绿草如茵,校舍十分简朴但是一尘不染。原来的一点儿中国式的园林点缀保存在“工字厅”“古月堂”,尤其是工字厅后面的荷花池,徘徊池畔,有“风来荷气,人在木阴”之致。塘坳有亭翼然,旁有巨钟为报时之用。池畔松柏参天,厅后匾额上的“水木清华”四字确是当之无愧。我在这个地方不知消磨了多少黄昏。

  清华分高等科中等科两部分。刚入校的便是中等科的一年级生。中等四年,高等四年,毕业后送到美国去,这两部分是隔离的,食宿教室均不在一起。学生们是来自各省的,因此各省的方言都可以听到,我不相信除了清华之外有任何一个学校其学生籍贯是如此复杂。有些从广东、福建来的,方言特殊,起初与外人交谈不无困难,不过年轻人学语迅速,稍后亦可适应。由于方言不同,同乡的观念容易加强,虽无同乡会的组织,事实上一省的同乡自成一个集团。我是北平人,我说国语,大家都学着说国语。我一向不参加同乡会之类的组织,同时我也没有浓厚的乡土观念,因为我在这样的环境有过八年的熏陶,凡是中国人都是我的同乡。

  记钱锺书先生

  许渊冲

  钱先生教我时才二十八岁。他戴一副黑边大眼镜,显示了博古通今的深度;手拿着线装书和洋装书,看得出学贯中西的广度。他常穿一套咖啡色西装,显得风流潇洒;有时换一身藏青色的礼服,却又颇为老成持重。他讲课时,低头看书比抬头看学生的时候多,双手常常支撑在讲桌上,左腿直立,右腿稍弯,两脚交叉,右脚尖顶着地,他和叶先生不同,讲课只说英语,不说汉语;只讲书,不提问;虽不表扬,也不批评;脸上时常露出微笑。学生听讲没有压力,不必提心吊胆。

  1939年3月31日,钱先生给我们上第一课。他用一口牛津英语,对我们讲英国音和美国音的不同,要我们学标准的伦敦语音。4月3日,钱先生讲的课文是《一对啄木鸟》,他用戏剧化、拟人化的方法,把这个平淡无奇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化科学为艺术,使散文有诗意,已经显示了后来写《围城》的才华。钱先生欣赏雅俗共赏的幽默,如4月28日讲的《打鼾大王》,卧车上有人鼾声如雷,吵得旅客一夜不能入睡,大家怒气冲冲要报复;不料清晨卧车门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千媚百娇的妙龄少女,大家顿时怒气全消,敌意变成笑脸,报复变成讨好。这也写出了人性本身的矛盾,钱先生讲得自己也笑了起来。

  钱先生在联大还为外文系高年级学生开了两门选修课:“欧洲文艺复兴”和“当代文学”。听过课的许国璋(已故)学长说:“钱师致力于理出思想脉络,所讲文学史,实是思想史。一次讲课,即是一篇好文章,一次美的感受。”又说:“钱师,中国之大儒,今世之通人也。”听过课的还有杨周翰、李赋宁、周珏良、王佐良、查良铮等。其中查良铮(穆旦)的成就最为突出,出版了《穆旦诗选》,翻译了普希金、拜伦、雪莱、济慈等的诗集,可惜过早去世。

  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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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苗津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