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陈可辛电影《中国女排》热度很高,15日曝出的“一代传奇”老女排海报中,孙晋芳、郎平等几乎神还原,引爆网络,饰演老女排的十二位素人演员由此走进大家视野,这其中就有陈展,她饰演“世界最佳二传”、国家队队长孙晋芳。有意思的是,陈展是货真价实的“前国手”,中国女排著名自由人,曾随国家队出征2014年世锦赛并获得亚军。90后陈展是南通姑娘,来自苏州的孙晋芳一直是她的偶像和标杆,陈展接受紫牛新闻记者独家专访时表示,居然能在大银幕上饰演孙晋芳,简直做梦一样,此次参演也圆了她的“冠军梦”。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
曲折参演路
选拔:经过海选、面试、表演培训和打球培训
陈可辛导演首次起用全素人演员,因为打球不能比划,所以特意挑选了排球运动员出身的姑娘们出演,前后经过一年多选角才最终确定人选。记者看到,12位老女排的饰演人员中有三名专业运动员:饰演孙晋芳的陈展、饰演周晓兰的罗慧、饰演周鹿敏的凌敏,而陈展是唯一一个真正的前国家队队员。
陈展,1990年出生的她年少成名,身高1.80米,10岁开始打球,14岁进江苏省青年队,身为自由人,基本功扎实、步伐灵活、防守区域大、卡位意识好,陈展的二次调传技术至今仍是教科书般的表现。在2007年世界少年女排锦标赛中作为主力自由人帮助队伍夺冠,独得世少赛最有价值球员、最佳自由人、最佳一传、最佳防守四个单项大奖,被国际排联指定为“希望之星”。据了解,陈展是唯一一个同时得到这4个单项大奖的球员。
2013年,陈展被郎导征召进了国家队,备受器重,成为了中国女排的主力自由人。而在俱乐部层面上,陈展也战绩显赫,在2016-2017赛季中,以主力自由人的身份帮助江苏女排接连夺下联赛总冠军以及全运会的金牌,并获得最佳自由人,成为江苏球迷心目中的英雄,不少球迷称她为“展护卫”。2018年,28岁的陈展宣布退役。
陈展长得漂亮,有着“女排蔡依林”之称,那这次参演《中国女排》并饰演重要人物孙晋芳,有什么机缘吗?面对这个问题,陈展笑说:“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经过海选、面试、表演培训、打球培训等一路打拼争取过来的。”
陈展今年开春时接到前领队通知,说电影《中国女排》要拍摄,需要专业运动员当演员,问她是否有意愿报名。反正是海选,她刚好有时间也觉得好玩就报名了。4月接到通知面试,“这里挺好笑,剧组派了两个老师来南京,地点在居民区的一个民宿,我去的时候将信将疑,甚至怀疑是假的呢。结果进去一看好多熟人,之前南京队的。”陈展说,她面试的题目是陈可辛导演之前电影《亲爱的》中的一段戏,刚好看过这部电影,心态挺轻松的。
然后5月去北京进行表演培训,“谁曾想,6月初我突然接到通知说去北京试镜。其实我有点犹豫,挺怕又是一群人再筛选的,不过老师说这次参演的概率很大,我就去了。”陈展说,到了北京,剧组说得很清楚,她们这批就是演老女排的,还给她们请了老女排的两位老师来指导,跟大家说了很多老女排精神。
陈展告诉记者,练球培训这一周,老女排的老师一直在边上观察,估计就是在确定大家分别演谁。
拍摄:一直练到吐,惊叹场面还原太逼真
陈展说,虽然演戏起早贪黑,也很苦,第一天是凌晨4:45出发的,比日常排球训练的6点早操课还早。而且同一个镜头要拍很多次,“但我觉得当运动员的苦都吃过了,这一点没啥。”但就这样,陈展还是拍吐了。
陈展告诉记者,退役后就没有进行过系统训练,拍摄中有一场夜戏是拍单兵防守,把她累坏了。那段夜戏大约在晚上11点开拍,第一组结束,陈展已经很累了,但导演还不是太满意,还想再来一条,等拍完第二条,陈展已经快不行了,“当时身体特别难受,特别想吐。但是我当时不想当着大家的面吐,毕竟我曾经是国家队的,我要被练吐了,多丢人啊,就偷偷摸摸到场馆外边。”在外边吐好了,陈展故作没事状走回球馆里,“刚进门就有个小姑娘问我,展姐你没事吧?我还硬挺着装了一下说没事,结果另一个小姑娘说,你都吐了还没事啊!这样我才知道她们竟然都听见了。”
大家都很关心她,问她行不行,如果不行,就等体力好的时候再继续,“我心想都已经拼了两组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我跟导演说没问题,继续吧,结果那天就一直防了三组,结束时都夜里12点多了。当时很多工作人员都很感动,他们觉得我们排球运动员这么练真是太不容易了。”
另外,这次剧组搭建的老女排训练馆,是按照当年漳州的训练馆进行1比1复原的,许多细节都很逼真,“看到了那个搭起来的训练场地,我都震惊了,我觉得怎么可以一样,怎么可以这么像,太不可思议了。我重回旧地,当年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很奇妙。”
说说心里话
“我们霸气很像,还圆了我的世界冠军梦”
相隔了好几代,都曾是中国女排国家队队员,一个是顶尖自由人,一个是世界最佳二传,又同为江苏姑娘,陈展与孙晋芳之前有过交集吗?陈展听到这个问题时很感慨,她跟孙晋芳只有过一面之缘,也没机会交谈,但很神奇的是,她们俩居然有一张合影。陈展划拉手机搜索照片。
前几年的一个排球全明星公开活动上,陈展见到了孙晋芳,“当时我、杨希、孙晋芳、惠若琪拍了一张四人合影,杨希和孙晋芳坐着,我和惠若琪站着,惠若琪站在杨希后面,而我巧了,站在孙晋芳的后面,手搭在她的肩上。”陈展说到这个好生感慨,“哪里会想到我今年居然有机会演她!真是冥冥中的缘分呐。”
参演中有3位专业的退役运动员,那为啥就让陈展演孙晋芳?陈展笑着瞪大眼睛看着记者说:“你觉得我们像吗?”她继续笑着说,剧组可能觉得她们的身形和气质各方面相像,而且球场上那种打球的霸气也是接近的吧。
陈展说,孙晋芳是老女排的功勋人物,一个有担当和有责任心的队长,世界最佳二传,是陈展一直很崇拜的偶像,“而且孙晋芳退役后回到江苏,从事体育有关工作,很有成就。我现在退役了,去了南京师范大学当排球老师。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那会,孙晋芳都是我的标杆。”
当然要演偶像,对只会打球的陈展来说,自然是难上加难。剧组让她们到国家图书馆、网上搜集关于角色的资料,去理解、揣摩角色的性格、打球特点等。“孙晋芳的自传,给了我很多帮助。之前我只了解她在球场和工作上的情况,看完书,我对她的背景、经历这些故事有了更多了解。”后来剧组老师再三说“做自己就行”,陈展就自己思考了——其实球场上打球时,大家的很多状态是一样的,比如霸气。
对陈展来说,除了表演是一大挑战,还有一个就是技术,“我是自由人呐,她是二传,技术和位置真的是完全不同。我开机前苦练二传,说实话,是真的难!你说,她是世界最佳二传,这可咋模仿,动一下就露馅了,反正我拍摄的时候一直在自我洗脑,‘我就是世界最佳二传’。”
其实演孙晋芳,也圆了陈展一个梦,“我的运动生涯中,最好的成绩是亚军。当拍到孙晋芳她们站到世界冠军领奖台上的场景时,我感慨万千,当时我跟陈可辛导演说,我从来没有拿过世界冠军,这次饰演孙晋芳,也圆了我一个世界冠军的梦。”
回归赛场外
看着学生的进步,心里有成就感
如今回归生活的陈展说,短期里体验了拍电影和“世界冠军”,更圆满了,回到了大学老师身份,又圆了大学梦。很喜欢大学的环境,一直跟十七八岁的学生打交道,感觉人也很有活力。更重要的是,她以前打球,在技能上达到了自己的顶峰,现在有机会和时间做一些知识填补,会更好。
“打球时在运动场上的心情会大起大落,有失望有沮丧,但同时也会收获成功和喜悦,不过在学校,看着学生们不断有进步,我心里也有一个慢慢平稳上升的成就感。”陈展描述当下的感受说,一开始确实有心理落差,“但就像国家队排馆中心里挂的那句标语——走下领奖台,一切从零开始。我现在正是从零开始。”
赛场之外,陈展也很热爱公益事业,并且已经成为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她还在参加惠若琪女排发展基金的支教活动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