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港八旬老夫妻照顾脑瘫儿子60年不离不弃
中国江苏网7月26日讯 “他就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养他一辈子,我心甘情愿。”81岁的陈汝举侧头凝视着,头生华发的“长不大”儿子,情不自禁地向记者讲述起了自己一家的故事。半个世纪前,一场突发疾病孩子的大脑永远停留在了4岁,父母的恩情却护佑孩子长大至今。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如今,陈家夫妻已经从年富力强变得步履阑珊,但是凭着对于父母之爱,日复一日照顾着患有脑瘫的儿子陈士兵,60年来无怨无悔。
时间回到60年前,当时年仅21岁的陈汝举与妻子陈友芳都是台南盐场的普通职工。因为工作,两人走到了一起,次年,在家人的期盼下,陈友芳生下了男婴,家人取了昵称“小狗子”,大名陈士兵。
不过,家人的高兴没有几天,“小狗子”出生不到一周,就突然高烧抽搐,烧退后这种抽搐仍时常发生,年轻的陈家夫妻急坏了,苦于当时医疗环境落后,夫妻俩只能背着孩子,披星戴月急行30多里地,赶到距离最近的板艞卫生院进行治疗,却并未发现问题。
直到陈士兵四岁时,通往新浦的道路终于修通,陈汝举第一时间带着孩子去当时的盐场医院诊治。检查结果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家庭的宁静,陈士兵竟然患有脑瘫,不定期抽搐是大脑炎产生的后遗症,如今孩子已经错过了治疗期,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面对残酷现实,陈家夫妻痛苦难当。两人都是盐场工人,家中收入微薄,还有三个弟妹需要养活。如今家中老大成了拖累,需要人时时陪伴。“那时候,也有别人家的孩子跟他情况一样,但是常常年少就早早夭折,或者是落入卤水塘中溺死,或者是不明原因失踪。”陈汝举说,也有人偷偷劝过他,将孩子舍弃,但是,陈老汉严词拒绝。
“他就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就是一把屎一把尿,我也要把他养大,让他好好走完一辈子。”陈汝举说,陈家夫妻将陈士兵视为了自己的肩头责任,将孩子看做了不肯长大的“四岁娃”。
60年来,俩夫妻如同照顾新出生的婴儿一般,照顾他起床、洗脸、洗澡、吃饭、上厕所、睡觉。如何教会陈士兵走路成为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由于疾病,陈士兵双腿僵硬如铁棍,一双小脚也已变形,夫妻两人默默坚持,当起了孩子的“拐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让孩子教会孩子从最初的撑地爬行,逐步实现独立走路。就像跳芭蕾一样,双脚踮得很厉害,身子一晃一晃,但是已经有了显著进步。
如今,60年过去了,四个孩子们都长大了,其他三个已经成家立业,偶尔周末会回来看看老两口。照顾小狗子依旧是老人的责任,昔日不足一怀的幼童,如今更已经长成200多斤的壮汉,在老人的照顾下,陈士兵学会了自主穿衣、吃饭、走路和上厕所,每逢过年过节,家中客人齐聚,他还会懂事地自己蹒跚步行至小区外的公共厕所,减少家里负担。
小狗子甚至还学会了说话,口中还能迸出词来与父母交流,有时因为生病的原因,他晚上会突然抽搐痉挛,把老两口吓醒,这是他还能迷迷糊糊说“没事”来安慰老人。偶尔,他还会向孩子一般,因为父母换台,而会大吵大闹,耍赖要求换回到自己想看的节目。
“小狗子没有长大,依旧活在他永远的四岁里。”陈汝举复杂地说,受限于脑病,孩子依旧无法与外人进行有效交流,洗澡、做饭这些稍微复杂的情况都还是需要老夫妻的照顾。
“最让我们担心烦恼的是给他生病。”陈汝举说,如今都已经80多岁的陈汝举和陈友芳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是关节都已经严重退化,尤其是陈汝举还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这种情况下,扶着体重200多斤的陈士兵去附近社区诊所看病都是举步维艰。
“没办法,只能走两步就歇一下,接着妻子换把手,再做主力扶着儿子走两步再歇歇。”陈汝举叹息,小区距离诊所短短不过三四百米,一家三口走过去常常需要花去四五十分钟,就如同长征一般,漫长而艰辛。
虽然生活中充满辛酸,但是陈汝举和陈友芳两人却并不悲伤。“我们没有什么困难,也不希望给政府再增加什么负担,照顾儿子本来就是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情。”陈汝举说,很多身边人都为他们发愁,担忧他们去世后,孩子无人照顾,不过,老人早已都将一切想好。
他告诉笔者,在自己和妻子双双百年之后,他们就会将小狗子送入养老院,用他们留下的积蓄和其他兄弟姐妹的补贴让小狗子过好余生。“人生就是这样,子孙自有子孙福,担心再多也无用。我们现在就是开心过好每一天,只要我们在,我们就会一直照顾他直到最后。”陈汝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