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陈鹤琴先生(中着西装者)和幼儿园的老师、孩子们。 新华报业视觉中心记者 金 琎翻拍
今年的4月23日,位于南京市北京西路4号的鼓楼幼儿园迎来了自己95岁生日。在中国教育史上,“百年名校”多是用来形容大学、中学,能拥有近百年历史的幼儿园并不多见。作为我国第一所幼儿教育实验研究中心,在“六一”国际儿童节到来前夕,记者走进鼓楼幼儿园,了解她的百年风雨沧桑。
“我的志向是为人类服务”
在南京市级以上的文物保护单位中,“私立鼓楼幼稚园旧址”是唯一列入保护名录的幼儿园建筑。留存下来的老建筑,主要是一幢大坡顶西式平房,坐北朝南,青砖大瓦。鼓楼幼儿园的田杰老师介绍,这栋平房最初是幼儿园创始人陈鹤琴先生的故居,如今是鼓楼幼儿园的园史陈列室和陈鹤琴纪念室。
平房之前是陈鹤琴的雕像,他怀抱花束,面容安详,雕塑底座还刻着四个活泼可爱的儿童。“这个雕塑生动展现了陈先生毕生对儿童真挚的热爱。”田杰说。
陈鹤琴(1892-1982),我国现代著名教育家、儿童心理学家、中国现代幼儿教育奠基人,被誉为“中国的福禄贝尔”“中国幼教之父”。
陈鹤琴是浙江上虞人,自幼家境贫困。1901年8月,他考取庚款留学美国。原本想学医,但反复考虑后,他认为“我的志向是为人类服务,为国家尽瘁”,而且,“我是喜欢儿童的,儿童也是喜欢我的”,从而确立了献身儿童教育事业的志向。
在美国求学期间,陈鹤琴先后受教于克伯屈、孟禄、伍德沃斯等著名教育家,获得霍普金斯大学文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教育硕士等学位。
1919年,陈鹤琴应南京高等师范学校郭秉文校长聘请回国执教,出任南高师教育科教授、东南大学教务部主任等职,致力于研究儿童心理学、家庭教育学和幼儿教育学。
自家客厅内办起幼儿园
1920年2月,29岁的陈鹤琴与俞雅琴女士结婚。同年12月26日,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出生。孩子一生下来就哇哇啼哭,声音洪亮,陈鹤琴取“一鸣惊人”中的“一鸣”作为孩子的名字。儿子的降生,让陈鹤琴体味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也为他观察儿童行为、研究儿童心理提供了绝佳对象。
从一鸣呱呱坠地, 他把家当作实验室,持续观察实验808天,留下的文字、照片等记录多达十几本。1924年,陈鹤琴将这些观察记录,编成讲稿《儿童研究纲要》发表。后来,他根据这些资料,写出了我国儿童心理学的重要著作《儿童心理之研究》。
1923年,一鸣三岁,该上幼儿园了,但当时南京不多的几家幼儿园,基本上都是教会办的,采用西式教学法,并不能使陈鹤琴满意。找了一圈无果之后,他决定就在自己家中、鼓楼头条巷25号寓所的客厅内办一所幼儿园。南京市私立鼓楼幼稚园由此诞生。
不要小瞧这家诞生于30平方米客厅里的幼儿园,从这里,陈鹤琴正式开始了对中国化幼教道路的探索。这所幼儿园后来被确认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幼儿教育实验研究中心”,也是中国本土教育家创办的第一所幼稚园。
陈鹤琴担任鼓楼幼稚园园长,聘请了东南大学附中音乐教授甘梦丹为教师。第一届只招收幼儿12名,主要是东南大学教师的子女,还有两名日本儿童。很快,鼓楼幼稚园有了名气,人们纷纷将孩子送来,小小的客厅很快就容纳不下。1925年,陈鹤琴邀请东南大学涂羽卿、陆志韦等教授成立董事会,筹集资金,在住宅旁建立了新园舍,对幼儿园进行了扩建。
作家三毛曾在这里就读
1937年南京沦陷后,鼓楼幼稚园成了一片废墟,停办八年之久。抗战胜利后,陈鹤琴拿出自己的积蓄“复园”。很快,招收的幼儿就扩充到200多人。
在园史陈列室内,记者了解到,这所幼儿园中走出了美国工程院院士厉鼎毅、西方语言文学大师李赋宁等知名校友。著名作家三毛也曾在这里就读。1946年左右,三毛一家就住在头条巷4号。三毛在鼓楼幼稚园的成绩单、毕业证书,至今还收藏于台北三毛纪念馆内。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陈鹤琴的主动要求下,南京市政府接办鼓楼幼稚园,更名为南京市鼓楼幼儿园,并专门拨出经费扩建园舍,增添设备,成为南京市重点幼儿园。
陈鹤琴纪念室内,最显眼的地方悬挂着先生88岁时的手书“一切为了儿童”。以儿童为中心,重视儿童的身心发展规律,尊重儿童自由、个性、兴趣,是陈鹤琴教育思想形成的重要因素。
一幅幅泛黄的老照片、一件件保存完好的实物,包括陈鹤琴的著作、幼儿园当年的教具、玩具等,还原了鼓楼幼儿园95年的历史,也勾勒出陈鹤琴教育思想的核心——“活教育”理论体系。
据介绍,“活教育”包括“三大目标”“十七条教学原则”“十三条训育原则”“学习的四个步骤”等组成部分。以“三大目标”为例,分别指“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做中教,做中学,做中求进步”,至今依然具有积极的实践指导价值。
在陈鹤琴故居平房的西侧,有一棵和鼓楼幼儿园同岁的瓜子黄杨。田杰介绍,这是鼓楼幼稚园创办之初,陈先生亲手种下的,在一代代师生的精心呵护下,如今依旧生机勃勃。本报记者 于 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