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许海燕 洪叶 实习生 糜文清
浏览网页，却被不时闪现的弹窗打断；使用搜索引擎，却被广告商“精准锁定”；关闭弹窗，反而遭遇强制性页面跳转……互联网弹窗问题备受诟病。今年7月，省消保委发布《PC端应用软件网络弹窗调查报告》，引发社会关注。9月14日，省消保委对360安全浏览器、酷我音乐、爱奇艺、暴风影音等PC端应用软件及下载平台所属共14家企业，进行线上线下集中约谈。
弹窗广告“野蛮生长”
省消保委此前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近八成消费者遇到过网络弹窗问题，弹窗广告成为恼人的“牛皮癣”。网络弹窗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网络弹窗存在内容违法情况、网络弹窗形式方面问题多发、多款软件弹窗无法“一键关闭”、部分软件永久关闭难实现、消费者经常遭遇捆绑安装与默认勾选下载问题。
调查显示，从官方渠道下载的30款应用软件中，有11款存在问题网络弹窗，包括迅雷、小鸟壁纸、酷我音乐、腾讯视频等，占调查总量的37%。有52%的消费者表示，网络弹窗关闭按钮不易发现。2345看图王、腾讯视频、爱奇艺、鲁大师等4款软件弹窗无法“一键关闭”或没有关闭功能按钮。迅雷、ACDsee、腾讯视频、QQ浏览器等10款软件存在无法设置弹出周期或永久不弹出的问题。
当天，共有14家企业被约谈。约谈会现场，记者发现，被约谈的企业中不乏腾讯、奇虎等头部企业的身影。这些企业，既有来自北京、深圳、上海等地，也有江苏本土企业。
约谈会一开始，省消保委秘书长陆惜春明确表示，《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条例》规定，消保委针对商品质量或服务质量等领域存在的影响消费者合法权益的突出问题有权对经营者进行约谈。因此，消保委有职责对互联网弹窗问题进行监督、调查和约谈。“一些企业受惑于眼前利益，长期失范，在法律法规面前打‘擦边球’，侵害消费者知情权、选择权，造成弹窗广告‘野蛮生长’，最终损伤的是企业自身。”
“目前，互联网弹窗在形式上存在两个明显违法的情形。”现场，省消保委消费维权公益律师团律师夏磊表示，根据《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规定，互联网广告应当具有可识别性，显著标明“广告”，使消费者能够辨明其为广告。但很多弹窗内容没有注明“广告”，这损害到消费者的知情权。此外，《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明确，在互联网页面以弹出等形式发布的广告，应当显著标明关闭标志，确保“一键关闭”。但事实上，很多弹窗没有提供关闭按钮。
企业纷纷表态整改
约谈会上，省消保委提出7条整改优化要求，包括切实保证弹窗内容合法合规、明确标注“广告”字样及内容来源、确保“一键关闭”无障碍实现、优化弹窗尺寸大小和弹出频率、取消下载默认勾选等。省消保委要求相关企业在7个工作日内完成整改。
面对约谈，不少企业代表在现场“红了脸”。企业代表现场纷纷表态：部分整改已在落实，将按照要求继续推动深入整改。
调查显示，360安全浏览器弹窗内容存在以挑逗性、暗示性图片或语言诱导网民点击，推广不明网站的情况。“目前360安全浏览器已经自查自纠，对违规广告进行下架，同时确保全部弹窗的关闭按钮清晰明确，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设置广告‘不再弹出’。”北京奇虎科技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
酷我音乐被指存在两大问题，一是广告频繁弹出且没有明显的关闭按钮；二是下载时软件捆绑问题突出。对此，北京酷我科技有限公司政府事务高级经理孙硕表示，目前已经下线类似的广告弹窗，今后会把这类广告弹窗以广告位的形式进行引流。PC端的捆绑安装包都已停止，以后新版本安装包不会再有其他软件的捆绑。
“针对软件上架的审核，华军软件园之前更多是审核开发者以及软件合规性信息，在PC应用软件弹窗方面缺乏相应的审核环节。”南京若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集团副总裁张永新坦陈不足并表态，将会及时更新出现弹窗问题的软件，并把广告弹窗情况加入审核指标。
省消保委监督部负责人赵鑫表示，“针对各企业的表态发言和整改情况，我们会积极跟踪，不排除后期通过回头看，了解整改效果。另外对于拒不整改的企业，我们不排除运用公益诉讼等手段，维护消费者权益。”
为网络弹窗套上“制度锁”
“弹窗广告的诸多细节问题，比如大小、数量、弹出频次、弹窗弹出的位置等，目前都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来约束。”南京市产品质量监督研究院工程师裴世超介绍，标准的缺失，造成部分商品和服务质量不是很高。对此，在省消保委牵头下，南京市产品质量监督研究院正在参与制定有关标准，希望能够有助于解决此类规范问题。
对此，多家公司纷纷响应。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愿意在江苏省消保委的指导下积极参与制定相关标准。张永新也表示，公司将积极参与和关注软件弹窗广告有关标准的制定，并将标准的要求细化到审核工作中。
陆惜春建议，弹窗广告治理需要企业自律、监管发力，也需要网民参与，网上网下共同努力，形成共治。应强化协同共治，为网络弹窗设立“规范墙”；制定相关标准，为网络弹窗套上“制度锁”；提高行业自律，为网络弹窗开启“自治阀”；加大宣传教育，为网络弹窗安装“警示灯”，还消费者一个清爽、绿色、友好的网络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