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 霜

女儿去上学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高中毕业后与几位同学结伴旅行，回家后几乎每天与同学朋友聚会话别。周日几次应她之约，我们母女俩一起午餐或者到住处附近的咖啡馆、蛋糕店坐坐聊聊天。她想知道关于她小时候的所有故事，还有她十八年来生命中的重大事件，也询问了很多妈妈的生活经历。

连续多个周末陪她购买上学所需的物品。先生让女儿列了一个购物单，我们也准备了一个清单。后来在普林斯顿大学新生家长群见到一个详尽的购物单。最后又得知可以在加州购物，到普林斯顿附近的商店取货。来到住处附近的一家商店，服务员便拿出他们店里给大学新生的购物单，得知女儿要去普大，马上又拿出普大的购物单。给了一个扫描机，看到需要的物件，扫描一下，最后打出订单，可以删减或添加。不需预先支付，到学校附近的商店取货时交款，非常方便。

我拿着手中几份购物单，感受到父母为孩子上学前所承担的各种焦虑，所做的很多准备，往往事后显得是如此多余。

女儿做事总会拖到最后一分钟，但似乎从没有耽误过任何事。

临行前一天，我问女儿：“行李收拾好了吗？”

她说：“差不多了。” 我已经听她说过多遍了，总为她着急。

晚饭前她突然又说，还想带一套画画的彩笔，还要一个小的素描本。我一边抱怨她总是拖到最后一分钟，一边开车带她去附近的商店买彩笔与画本。

车开到半路，女儿忽然很认真地问：“妈妈，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嘱咐女儿的话，说过很多了，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记得哪句？我还想喋喋不休地反复叮咛。诸如，别忘了吃早餐；冬天不要穿裙子或短裤出门；晚上别太晚睡；成绩没那么重要……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其实我心里明白，该说的话都说过了，而且女儿也未必需要，只不过是做妈的自我需要罢了。

第二天早上女儿很早起，笑容灿烂，先生有些失落。上飞机前他在看新生注册和活动日程。周五可以搬入学生宿舍，早上八点可以取钥匙。先生说，新生报到、搬入住宿后，所有的活动都是为学生安排的，没有“请”家长参加。我说这是孩子去上学，不是你去上学。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付学费，别的不要管太多。

的确，很多父母为孩子离家而难过，我却似乎盼望已久这一天的到来，可以还我一身轻松和自由。如今女儿如愿以偿要到她向往的校园，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现在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在机场，我们没有太多的话，只是享受着那份静静相守的美好。捋一捋她前额有些零乱的头发，触摸到她光滑娇嫩的额头，望着她可爱的笑脸，再次嘱咐她，出门要抹防晒液。不知怎的，这时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孩子，人生要经历那么多的聚散与道别，送你去上学，这是一件快乐而不是难过的事情。快快乐乐地上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