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韵江苏 风雅德比|宿迁与扬州:一河通南北,双城映古今
2025-09-19 19:51  来源:交汇点新闻  作者:孙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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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是一首流淌的史诗,而宿迁与扬州,便是这史诗中两段激越与婉转的篇章。一个雄踞“第一江山春好处”运河重镇,一个坐镇“淮左名都”的江南风雅之巅。

它们因同一条水脉而兴,却生长出截然不同的风骨与气韵。运河之水,是连接它们的纽带,更是映照彼此的明镜,千百年来,一场关于豪情、风雅与烟火的南北对话,从未停歇。

豪情风骨

一座城市的精神坐标,往往由它的英雄来定义。运河水既能滋养风雅,亦能浇灌出撼天动地的英雄豪情。

宿迁的风骨,是英雄的摇篮与成长的沃土。这里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里,天生的英雄气概是这座城市最原始的基因。同时,这里也见证了另一位“兵仙”韩信的潜龙之时。唐代崔国辅写到了泗淮交汇处的一则故事:“泗水入淮处,南边古岸存。秦时有漂母,于此饭王孙。”一饭之恩,预示着一位将才的崛起。宿迁,是一片能够识别并滋养英雄的土地。

扬州的地位,是帝国的形胜与天下的雄心。作为“锁江之钥”,它自古便是兵家必争、帝王垂青之地。北宋词人秦观在《望海潮·广陵怀古》中,以磅礴的笔触描绘其盛况:“星分牛斗,疆连淮海,扬州万井提封。”寥寥数语,便将扬州雄踞一方、户口繁盛的都会气象展露无遗。这种与生俱来的大格局,是扬州风华绝代的底气所在。

运河脉动

一南一北,两座城市都是运河的宠儿,但在诗人的笔下,运河赋予它们的景象却各具风采。

宿迁的运河,是帝国的动脉,奔流着力量与奇景。乾隆皇帝南巡驻跸,见漕运通达,龙心大悦,写下“运河转漕达都京,策马春风堤上行”。这是帝国视角的宏大。而对于往来客商,此地高耸的河堤更造就了独特景观,清代诗人杨策便捕捉到这奇妙一幕:“斜阳明灭有无间,一线长堤曲似环。笑听行人齐指点,片帆高出马陵山。”舟行水上,帆影却在山巅,一派繁忙兴盛的景象跃然纸上。

扬州的运河,则是风华的秀场,是梦想的舞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是那个时代最华丽的梦想。这份绮丽,引得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倒。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是风流不羁的追忆;张祜的“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是繁华夜色的写实;而徐凝更是发出了“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极致赞叹。扬州的运河,流淌的是财富,是诗酒,是风流。

风物殊异

运河的流动,最终沉淀为两地迥异的人间风物,在诗词中各自芬芳。

宿迁的风物,壮阔而醇厚。这里有“日出斗金”的骆马湖,清代河臣张鹏翩曾描绘其磅礴气势:“环山浪势拍天浮,烟锁长堤万象收”。这里更有闻名天下的美酒,它是五谷的精魂,是大地的馈赠。明代诗人陶安行至此地,便留下了“酒薄情偏洽,鱼肥价转轻”的诗句。一杯薄酒,足以酣畅情谊;一道肥鱼,满是水乡风情。壮阔的湖光配上醇厚的佳酿与鲜美的河鲜,共同构成了宿迁独有的风物诗。

扬州的风物,精致而温婉。这里有“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的瘦西湖,清代郑板桥春日泛舟,写下“雨过隋堤原不湿,风吹红袖欲登仙”,将江南的柔美与仙气描摹得淋漓尽致。这里的饮食,更是将精致发挥到极致。清代惺庵居士在《扬州好》中描绘早茶盛景:“加料干丝堆细缕,熟铜烟袋卧长苗。”细如发丝的干丝,入口即化的肴肉,无不体现着对生活美学的极致追求。

如今,高铁呼啸而过,两地时空无限拉近。然而,那条流淌千年的运河,早已将宿迁的豪迈与扬州的温婉,将佳酿与美馔,将英雄的摇篮与风雅的殿堂,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它们如同运河交响曲中雄浑的低音与华彩的旋律,彼此唱和,共同奏响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南北和鸣。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孙旭晖

素材:宿迁发布、扬州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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