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人民医院援武汉医疗队 队员

江苏省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孔辉主治医师

经过全国医疗同袍驰援武汉后一个多月的忘我工作，武汉市新冠病毒疫情的防治工作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绩，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数已经降到了个位数。目前，新冠病毒肺炎的诊治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对于病情快速进展的危重症患者的抢救和肺部病灶吸收不佳患者的救治也是治疗过程中的一个难点。国家卫健委发布的第七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指出对于危重症患者必要时可进行支气管镜检查和治疗。对此，江苏省人民医院医疗队在江苏第七批援鄂医疗队队长、江苏省人民医院副院长刘云教授的统一指挥下，派出我们医疗组组长、江苏省人民医院呼吸与为危重症医学科齐栩主任医师、我联合武汉市第一医院呼吸科陈菁主任组成联合气管镜救治医疗组，为危重症患者展开气管镜诊治。

为新冠肺炎患者床旁做支气管镜而被感染的风险非常大，尤其是气管插管行机械通气的患者。气管镜进入气管插管后，在呼吸机正压通气状态下，患者气道内喷出气体所携带的病毒会在空气中形成大量高浓度的气溶胶。长时间的在这种条件下工作感染的机率显著升高。对此，我们医疗队制定了完善的操作规程和防护预案。

联合气管镜救治医疗组成立首日即开展工作，为我们医疗队主管的ICU病房内的两位气管插管的危重症患者进行了床边支气管镜治疗。

其中一位危重症患者是由其他医疗队转入的八十三岁老年男性。在治疗过程中患者先后使用了多种抗病毒药物治疗，以及高流量的吸氧治疗，但缺氧状态进行性加重，随后又使用了无创机械通气治疗，但病情仍然不断恶化。治疗过程中病人胸部CT 显示两肺弥漫性渗出及实变进展，血液中乳酸水平进行性升高，尿量减少，这些都表明患者已经出现了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随时可能出现生命危险。患者转入重症监护病房后，医疗队立即会诊并组织医院后方专家组远程会诊，当即决定为该患者行气管插管及有创机械通气，同时肾科专家许雪强副主任医师开始为患者进行持续肾脏替代治疗（CRRT）。经过积极的抢救后患者生命体征一度平稳，但不久又再次出现病情恶化。血气分析结果显示患者二氧化碳潴留已达到无法测出的水平，吸入纯氧的状态下体内氧分压只能维持正常水平的三分之一！常规的药物治疗、机械通气联合雾化吸入治疗、俯卧位通气以及吸痰治疗并不能将气道内的分泌物排出。因此，专家组再次会诊，一致认为患者肺部气体弥散功能极差的状态可能与小气道及肺泡内有分泌物堵塞有关，进行床旁支气管镜检查对评估肺部病变的严重程度和调整治后续的疗方案有很重要的意义。我和齐主任缜密讨论后决定立即为该患者进行气管镜下肺泡灌洗治疗。经过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准备后，为该患者进行气管镜治疗，从患者右下肺内冲洗出许多细小的粘液痰栓。治疗后第二天患者体内的二氧化碳含量便出现下降，呼吸机监测的指标显示气道阻力下降，机体的氧气供应改善，并且体内炎症因子水平也有所下降。这一现象表明，纤维支气管镜进行肺泡灌洗治疗对危重症新冠肺炎患者的抢救可能是一种有益的方法。

为了进一步扩大危重症患者的救治范围，我们联合气管镜救治医疗组在武汉市第一医院现有的近500名患者中进一步开展筛查，重点关注气管插管的危重症患者和经治疗后肺部病灶仍有进展以及病灶范围大、吸收不佳的患者。同时，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清空的病区内全取出合适的病房开辟了符合感控要求的临时气管镜诊疗室。第二天，我们联合气管镜救治医疗组在六小时内又完成了10例危重症新冠肺炎患者的气管镜治疗。同时，我们还联合江苏省人民医院医疗队ECMO“天团”为病区内一位正在进行ECMO救治的患者进行了气管镜检查，为此类患者肺部感染的控制发挥了重要作用。

气管镜检查风险高，在穿戴防护服和正压头套的密封环境下长时间的工作，对操作医生的身体和心理都是极大的挑战。但我们觉得，只要能够对武汉人民有帮助，能够最好的救治危重症患者，再大的付出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