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月娥儿子大运

吴学燕儿子轩轩

绘图 江江
昨天,本报报道的《岁月很“短”陪伴很“长” 一家人为他点亮人生》,让更多人关注到了罕见病“杜氏肌肉营养不良症”(英文缩写“DMD”)。通过诺诺一家,我们走进了扬州其他DMD家庭。从生存到生活,经历着来自病魔重重考验的同时,他们也感受着来自社会的帮助与温暖。
经历
从天崩地裂到坚强面对
“杜氏肌肉营养不良症”是一种因基因缺陷所导致的疾病。病人1岁多发病,3岁-5岁以后站立和行走困难,12岁时失去行走能力,20岁-30岁因呼吸衰竭而死亡,1万个新生男婴中有2人-3人患病。因为这个病,吴学燕和患儿诺诺的妈妈朱芳成了群友。“有全省的大群,也有扬州的小群。”吴学燕说,小群有20多个人。
从确诊时的天崩地裂到如今的坚强面对,几乎是群里所有家庭的状态。
吴学燕儿子轩轩(小名)13岁,1岁多时被确诊为DMD。“10多年前,我们对这个病一无所知,先去了南京,初步诊断为DMD;后去了北京,确定了这个结果。”吴学燕回忆,从那以后,全家全力以赴为孩子治疗,“其实更多的是复健与保养,延长孩子行走的时间。”
花费十多万元,让轩轩“走”到了10岁半。从那以后,他只能依靠轮椅行动。为了多些时间照看轩轩,吴学燕只能做一些自由的工作。
15岁的大运(小名)是另一个患儿。“小时候,只觉得孩子运动能力较弱。到了小学三年级,孩子情况越来越严重,带着去了南京、上海的医院检查,被确诊为DMD。”大运的妈妈张月娥说,孩子刚刚确诊时,家里四处求医,也加了很多QQ群、微信群,但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这种病目前尚无有效治疗方法,只能靠吃激素类药物延缓病情。”因药物关系,患儿比正常孩子看起来更胖一些。
大运确诊后,张月娥和丈夫要了二胎,怀孕四个多月时,做了羊水穿刺基因检测,确定孩子不携带“DMD”基因后,夫妻俩才放心。这是个女孩,今年5岁。已经懂事的妹妹常常充当哥哥的“跑腿”,有好吃的也给哥哥留一份。但吴学燕没有这个勇气,“因为基因问题,我们不敢生二胎,机缘巧合下领养了一个男孩。”
坚持
妈妈每天背着孩子去上学
这是一场与病魔的较量,但这些家庭并没有放弃孩子的未来,即便未来很短。
从幼儿园到初一,轩轩的上学之路很顺利。“我们也要对学校负责,没有隐瞒过孩子的病情,老师都很照顾他。”吴学燕说,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校方都会把孩子所在的班级安排在一楼,“我们对孩子的学习没有要求,只希望他更多地去接触社会,过得更开心。”
自从轩轩确诊后,吴学燕每年都会带孩子去旅游,“孩子还能走路那会,最远去过内蒙古包头,自从坐上轮椅,旅游范围只能局限于江苏省内。”
在求学过程中,大运得到了来自学校和同学的照顾。妈妈可以进校园,教室尽量避免高楼层,大运去食堂或洗手间有同学帮忙推轮椅。
“孩子13岁就不能走了,我就背他上学、回家。”张月娥一家住6楼,老小区没有电梯,每天妈妈要背着儿子上下楼。如今上高一的大运已经120多斤,前不久,张月娥买了爬楼车,但因为车子下楼很慢,早晨上学时间紧张,张月娥还是坚持背儿子上学。
大运读完初中后,家里曾就“要不要继续上学”有过分歧。“只要他想上,就让他继续上。”这是张月娥始终坚持的,“如果不上学,孩子每天闷在家里,不是一件好事,我不想把孩子当成病人。”
难题
如何呵护患儿的心理健康
DMD带来许多并发症,包括患者的心理状态。许多患儿妈妈不约而同地提到孩子固执、脾气大。
“他在班上几乎没有朋友,因为容易摔跤,很多孩子也不敢跟他过多接触。”吴学燕时常担心孩子的心理健康,“孩子感到自卑,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现在不爱和我们交流,反而和弟弟说话比较多。但即使是面对弟弟,他也不太爱分享自己心爱的东西。”
吴学燕曾向学校心理老师求助过,老师也曾多次和轩轩聊天,但作用不大,“作为父母,我们希望他能在有限的生命里,过得更快乐一点。”
几乎每个DMD患者的父母,都意识到,总有一天,会亲手送孩子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但还是接受不了。”吴学燕说,前不久,微信群里一个DMD家庭送走了儿子,18岁,刚成年,“其实这样的消息,群里时常会有,很多都是因为脏器衰竭,说走就走了……”
也曾有家庭提到了捐献器官,4岁患儿诺诺的妈妈朱芳就是其中之一。她曾去过扬州市红十字会咨询。“当时工作人员认为孩子还小,不用这么早登记。”朱芳说,受病情影响,可能只能捐献眼角膜,“孩子短暂一生,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为家、为社会做点什么,这也算是他的一点点奉献了。”
记者 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