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人编脏辫。
坐斯里兰卡高山火车。
中国江苏网3月23日讯 她痴迷旅行,大学里曾经休学一年,背包走了一年,游了大半个中国;2016年毕业后,她的环球旅行正式开始,当年就游遍了越南、马来西亚、老挝、泰国、尼泊尔、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家。
这一走竟然上了瘾,停不下来了。昨天,她刚刚从缅甸回到国内,将筹备今年的中东之旅。一路上,她边走边拍边在微信、QQ“兴趣部落”里讲故事,截至发稿,已有20多万人拜读过她的“游记”。
她说,她的旅行是为了以后做旅游工作打基础,同时提高知名度,带动更多的人做公益。
这个“有野心”的女孩是盐城响水人,她叫王苏玥,1994年出生,高中就读于响水一中,大学读的是厦门工学院财务管理专业,本科毕业。
盐城晚报记者(以下简称记者):第一次产生环球旅游念头是啥时候?受到什么影响?
王苏玥(以下简称“王”):第一次产生念头是2012年。父母在我6岁时离婚,当初选择在厦门读大学也是为了逃离那个环境,换个地方生活。然而大学浑浑噩噩过了一年。2011年17周岁生日的时候,当我看自己一成不变地活着,意识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打算休学游遍中国,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我想那么做,也怕自己有遗憾,于是就真的休学旅行了一年。记得那年,18岁生日,我在重庆,和一群朋友聊生活谈梦想,吃最带劲的火锅,看五月天演唱会。复学后的三年,我都在为环游世界做准备,包括摄影、旅费、大体路线等各方面计划。现在我的野心已经大到要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记者:家里人支持吗?他们态度如何?特别对于你休学旅游的态度。
王:当时休学前也跟父母聊过,他们也以为我只是说说。因为我从小就天马行空,他们也都不以为然。等我办好了休学手续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反对的声音倒没啥,就是比较关心我安全问题。我休学那年,天天给他们发信息,现在也总是视频。有次,路上认识的苗族伯妈得了肾结石,她家里条件也不好,我懊恼自己好没用。我父亲知道后让我带伯妈去镇上最好的医院,医药费他出。至今我都觉得那一刻父亲真帅。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快乐,或许我的梦想也是他们的梦想吧。我也很庆幸我的父母这样开明。
记者:旅游了哪些地方?有什么收获?
王:已经走过了中国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还有越南、老挝、泰国、马来西亚、尼泊尔、印度、斯里兰卡、柬埔寨、缅甸等。
旅行收获是无可比拟的,接触到很多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我变得开朗,心理阴暗面被照亮,会感恩、会知足、会包容、更独立。也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能帮助到别人。
记者:家里条件如何?环游费用从哪里来?
王:父亲在镇上开饭店,属于小康家庭。休学后的环游费用,父母支持了一点,其他都是自己赚。到每个国家都会代购当地特产,会摆摊,编“脏辫”(一种发型)。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便会多接编脏辫的单子,在路上则很少接单,一头脏辫做下来少则十来个小时,多则两天。
记者:照片都拍得不错,谁帮你拍的?拍摄者跟你一起旅游?
王:起初都是自己一个人背包旅行,拍照片也都是用三脚架,相机设置定时拍照模式。很多你们看到的一张照片,我可能来来回回拍了很多遍,才能挑出一张满意的。后来男朋友跟我一起出来,他也迷恋上这种生活。买了微单后的一些照片,都是男朋友帮我拍的,不过他只是一段时间陪着我,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旅游。
记者:你的文章里有这样一句话:“不是在旅行,只是换了种方式在生活”,怎么理解这句话?
王:岁月苍穹下,一日一日拼凑出生活。跟有些人旅游不一样,他们大部分都是努力工作,有假期出去放松下。而我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样,担心的不是柴米油盐,而是今晚睡哪儿、明天去哪儿、怎么用最少的钱走更多的地方,这也是生活。旅行生活,不是为了走而走,也会有疲倦期,累了就找个喜欢的地方修正自己。时光流逝,一点一滴都是我的生活。
记者:你的英语咋样?旅行中怎么克服交流障碍?
王:我没什么语言天赋。每次去一个新国家,我都会学当地人的日常用语,比如:你好、谢谢、再见……现在英语日常用语没问题。遇到英语交流不下去的话,就会用肢体语言,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比如,我很喜欢去当地人会去的地方吃饭,语言不通又看不懂本地菜单的话,我就会看别桌上的饭菜,问多少钱,合适就吃。比如,有些国家公交车上只有当地语言,连数字都是。问好坐哪路车之后,我会拿钱上的数字跟车上的做对比,上车后会看着地图,临近了就下车。有些时候,不需要语言交流,相互微微一笑就已足够。
记者:下面还有什么打算?全球都玩过了,你准备干啥?
王:穷游是一种方式,是用最少的钱去更多的地方,但不代表不需要钱,我想好好赚旅费,想去更多的国家,想自己能够帮助到别人,也想有一天能够带父母去想去的地方。今年计划走中东非洲大陆,现在刚回到国内,回家就着手筹备路线旅费。
全球是走不完的,日新月异,千变万化,只要在路上,总有惊喜在等待。总之,我以后肯定会做关于旅行的工作。其实,还有一个很久的愿望,想自己能提高知名度,增加影响力,去做公益。因为看到太多贫穷太多苦难,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的同时,希望能号召很多的人去传递温暖和爱。
记者:讲一讲旅游中遇到的那些难忘的事吧。最害怕的、最温暖的、最心酸的、最痛苦的……
王:好。
最害怕的事:2012年12月,独自踏上旅途不久,在延安看完壮观的壶口瀑布,开始了第一次徒步搭车,去北京。碰到一个黑黑壮壮的司机,刚上车还挺好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他说带我去太原市区玩,帮我找工作。在饭店,我忍着饥饿没吃他提供的饭菜。“拉锯战”好长时间,才将行李从他车里拿出来,然后离开。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真是坏人,我还会在这继续自己的梦想吗?是的,始终相信,这个世界好人比较多,但一个女生出门在外,保持警惕是必要的,硬碰硬得看时机,微笑说不定是一大利器。
最温暖的事:贵州凯里百果井是一个特普通的苗寨。第一次去是2013年,是搭车去西江千户苗寨的沿途中,结识了卖完鸡步行十几公里回家的苗族伯妈。伯妈不大会普通话,肢体语言交流了一路。到了百果井正好是饭点,伯妈邀请我去吃饭。也是脸皮厚,就跟着去了。这一去就彻底沦陷了,一待待了十多天。挂清过节、赶集、看巫师作法、上山下地、穿苗族盛装、夜聊。
相对于千户苗寨,我更喜欢这个淳朴热情的苗家。临走前,伯妈家的哥哥说过最让我暖心的话,他说现在条件不好,等以后来哥哥买车了,带你去西江看夜景。
第二次去百果井是2015年,景色没变,人也没变。临走前一晚,哥哥忙到十点多回家,一定要载我去西江看夜景,我一直婉拒。哥哥平时话就很少,我一直说不去,他就一直默默不说话,但能感受到那份坚定。本来嫂嫂和妹妹也说太晚了那就算了,倒也是拗不过哥哥。虽然是他找朋友借的车,虽然也不是好车。途中就泪崩了,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那里淳朴热情、原始漂亮,每次离开必定想念。
最心酸的事:在印度,说得最多的话是“nonono”,却也是最有趣最令人心酸的。印度种姓制度根深蒂固,至今仍是贵贱有别。有一次,坐夜班火车到阿格拉,拉客的人特别多,一出站,一大群人围着,拒绝,跟着,拒绝,继续跟着,再拒绝,跟着的人越来越少,其中一位老人特别扎眼,也是跟得最久的那位,时不时上来推荐住处,最后也跟着老人去看宾馆,店老板不屑,一边嚷着“满房”一边推着我们出门。跟着老人看了几家都满房,这时候又围上来一个年轻小伙子,两个人就争吵起来,像是在争客户一样。背着近20公斤的包,又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我有些不耐烦。转身走进了隔壁一家旅馆,由着他们继续。在屋里不经意地一瞥,那个年轻人指着老人的鼻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走了。老人还继续在外面等着,看着窗外街角落寞的老人身影,又崩不住泪点了。跑出去塞了两百卢比给他,却就是不要,就直接塞进了他口袋。他用手摸了一下我口袋,然后在头上和胸口点了三下,后来知道这是印度教一种表示亲切的仪式。我跑回旅馆,他远远喊了句“bestdidi”(最好的妹妹),等我办好入住,再去寻他,只见他坐在路边吃烤土豆,感觉像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印度有很多人这么辛苦还在努力地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知足呢?
最痛苦的事:2013年跟驴友一起结伴徒步雨崩,都说不去天堂,就来雨崩。刚进雨崩,住了一家旅馆,第二天发现脚被跳蚤咬得肿了,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一直都是,再苦再累无所谓,偏偏是那种钻心的痒,恨不得拿刀把肉给挖了。没药膏没药店没医生没医院,还要徒步26公里才能出山。雨崩条件不便利,设施不完善,那时候的我是宁下地狱,都不想再去雨崩。巴不得立马能回到家,也是那几天,队友的鼓励和支持,让我克服我的鸵鸟心态,知道总不能以后遇到什么挫折就想到回到避风港,自己总得学会扛着。放松鞋带,挽起裤脚,背着包自己走出了雨崩,拿着本来想坐骡子的钱请大伙吃了顿牦牛肉火锅,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幸福就是如此简单。痛苦和幸福只在一念之间。
(受访者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