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站小艇带缆运物资
19名中山站越冬队员合影(第二排左一为段培法)
维护臭氧总量仪器
队员们在进行海上救生训练
顶着暴风雪,去进行地面气象观测
进行大气化学观测
直升飞机吊运物资
中山站内具有中国特色的油罐
段培法准备去采集温室气体样本。
中国中山站队员与俄罗斯进步站、印度巴拉提站队员。(二排右一为段培法)
中国江苏网4月27日讯 跨越522个日日夜夜、12000公里的征途,从2015年11月7日至2017年4月11日,第32、33次南极科考队员、来自江苏省徐州市气象局的段培法与诸多中国南极考察队员一起,克服了生理、心理和生活、工作上的种种困难,用顽强的意志、坚韧的毅力圆满完成南极科学考察重任,而这位“85后”的年轻人也成为江苏气象部门南极科考第一人。
昨天,记者在徐州市气象探测中心见到了刚从南极归来的段培法,他向记者讲述了他在南极的那段难忘的冰雪记忆。
一年的严格选拔,他成为南极科考队员
第一眼看到段培法,记者印象最深的是“太瘦”,很精干。今年29岁的段培法身高1.80米,体重却只有60公斤。段培法毕业于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专修大气科学专业。他2011年来到徐州气象台,成了一名普通的气象探测员。
这次能够被选中远赴南极进行气象科学考察,成为全国气象系统三名科考队员之一,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段培法告诉记者,作为一名气象工作人员,南极一直是他非常向往的地方。2014年,他听说了全国气象系统征集人员参加国家第32次南极科学考察的消息后,他立即报了名。后来经过徐州气象局的推荐和国家气象系统的为期一年的层层选拔,他终于入选了。他说,当时选择非常严格,考核内容也很宽泛,他要经过严格的体检和心理测试,还有业务能力考核。因为赴南极的人选不仅需要有过硬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最重要的是专业能力能满足极地工作的需要。
段培法自2011年来到徐州市气象局,短短4年时间,已经成为地面观测、高空探测、设备保障方面的业务骨干。不仅如此,他还多次获得“中国气象局质量优秀测报员”、“江苏省气象局质量优秀测报员”称号,并在徐州市气象行业职业技能竞赛中,以个人全能第一的成绩,被市总工会授予“五一劳动奖章”。凭借着过硬的业务技能、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政治表现通过了层层考核,段培法被选拔为第32次南极科学考察队员。
一个月的海上航行,他登上南极中山站
2015年11月7日,段培法终于登上了雪龙号,从上海启程奔赴南极。刚开始出海的时候,由于风浪较小,而且大家还处于刚启程的兴奋中,晕船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但是当雪龙号航行了十几天以后,段培法与队友们在途中迎头碰上了第一个挑战——“魔鬼”西风带。那是雪龙号刚刚行驶过了澳大利亚,在南纬40度到60度之间的一片海域,当时海上涌浪4-5米,风力8级以上,船头撞起十几米高的浪花,船被风浪裹挟着、颠簸着,晕船的队员一天比一天多。“吃了吐,吐了继续吃,”从未坐过海船的段培法症状更加剧烈,他说,“吃饭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呕吐是当时最大的愿望。”历经近一个月的“漂泊”,12月4日,段培法和他的队友们终于踏上了神秘的南极,他此次南极科考的站点是中山站。
零下45.7℃的气温、15级大风还有极昼
段培法工作的中山站建成于1989年2月26日,以中国民主革命的伟大先驱者孙中山先生的名字命名。中山站是中国第二个南极考察站,也是进行南极海洋和大陆科学考察的理想区域。
昨天,在段培法的徐州气象探测中心的办公室里,他给记者播放了两段在南极拍摄的视频。第一段视频是天气晴朗时候拍摄的,段培法穿着桔黄色的企鹅服,艰难地行走在雪地里,当时的白雪的厚度已经没过他的大腿,他每走一步都要把腿抬得很高,走起来很费劲。第二段视频拍的是一个风雪天,段培法从室内走到室外几十米远的百页箱查看温度和湿度,当时风很大,段培法顶着风,整个身体呈45度前倾,向前艰难行走,他身后的红色气象栋在大风中若隐若现。
段培法告诉记者,在南极遇上这种大风天是常有的事,走起路来就像是背了一个四五十斤重的沙袋。在日常工作中,经常要面对的就是狂风暴雪。每次出门,帽子、墨镜、手套这三样是必须带的。如果碰到暴风雪,风镜、面罩、企鹅服等装备就得一起上,全副武装。因为南极的自然环境比较恶劣,一个是极寒,中山站历史极低温度是零下45.7℃。而且风速大,一年大风日数130天,极大风速有50.3米每秒,相当于15级的大风。
“虽说南极的气温酷寒,但又是灼热的。”段培法说,“为什么呢,因为南极紫外线特别强,我们在室外时必须戴着墨镜、面罩,才能避免皮肤与眼睛灼伤。极昼期间太阳一直在地平线上挂着,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完全靠看着手表安排作息,睡不着就强迫自己睡。”
暴风雪天气说来就来
段培法在南极中山站负责大气化学观测、大气臭氧观测、常规地面气象观测、温室气体样品采集、大气气溶胶样品采集及雪样采集等,观测任务十分繁重。为尽快熟悉新的探测环境和业务,他到站后抓紧每分钟时间与老队员进行交接,利用雪龙号短短一周卸货的间隙,尽可能地向老队员请教,反复学习留站的交接文本、各仪器技术手册和注意事项,从而熟练地掌握了业务规定和流程。同时,对各种仪器与线路全面检修,为更好地开展观测任务打下基础。2016年3月5日,度夏人员离开,段培法与其他18名越冬队员坚守下来,南极开始进入了“危机四伏”的漫长冬季。
“南极的暴风雪几乎没有什么征兆,说来就来,”段培法说。在南极经常刮大风,平均一年有130到140天大风天。有一次,段培法只身一人冒着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的严寒到天鹅岭校准仪器,走时天气晴好,等到折返时,才发现暴风雪已不期而遇,狂风肆虐,“一出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凭感觉确定方向,”段培法说道,“风太大,走起路来非常困难,许多地方还形成了1米多高的雪坝,最后还是摸爬滚打地翻越过去。”由于暴风雪天气较多,很多次段培法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观测任务。
还有一次,海上的冰山突然翻转,引发了一次小型海啸,几米高的海浪裹挟着冰块冲上岸边,把堆积在熊猫码头上的大型集装箱冲撞地七零八落,幸好当时没有工作人员作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平均每人一个月能吃到一根黄瓜
吃不到新鲜的蔬菜是南极科考队员生活中遇到的最大问题。“在南极的那些日子里,最想念的就是家乡菜,”段培法笑着说,“雪龙号一年只能对中山站补给一次食品,新鲜的蔬菜很快就吃完了,剩下的日子只能吃速冻食品。”由于极夜时见不到太阳,队员们维生素不够,钙流失很快,只能靠药品和保健品维持。
“手脚开裂是队员们的另一种痛,南极看着到处都是雪,但实际上空气非常干燥。手脚很容易开裂,抹上药膏缓解几天,不久又裂了,反反复复。”段培法说,这种问题虽然不大,但疼痛一直存在,总是带来很多不便和麻烦,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咬牙切齿”。在漫长的冬季里,孤独与单调的生活使人倍加思念祖国和家乡。
段培法说,他们南极科考队员在基地内建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型温室,队员们尝试着自己种了点生菜、番茄、黄瓜、西瓜等一些容易生长的蔬菜,可是这些蔬菜到了南极就变了样,西瓜长成后只有鹅蛋一样大,黄瓜也只有巴掌那么长,可是尽管如此,这些新鲜的东西在南极也很稀有,种出来的鹅蛋大小的西瓜要切成十块大家分着吃,就是那么一根小小的黄瓜,平均一个人一个月才能吃到一根。
80多天的随船环南极考察
2016年12月,本该结束考察任务回国的段培法,由于表现出色,又被选拔为第33次南极考察队随雪龙船环南极大陆度夏考察人员,负责走航期间的大气化学观测。2016年12月10日,段培法再次登上了雪龙号,开始了他的随船环南极考察。他们从中山站出发,逆时针环绕南极大陆进行沿途考察。他们首先进行了大洋调查,然后来到长城站进行卸货补给,又到智利蓬塔港口进行工作人员交替和物资补给,然后来到罗斯海进行科考站的选址工作,这些工作完成之后,他们在2017年的2月底回到了中山站。
由于船上物资有限,考察队员最怕遇到仪器故障的问题。有一次,温室气体监测仪出现故障无法正常观测,段培法积极与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和有关仪器厂家沟通,寻找解决故障的办法,克服了通讯不便、配件稀少、工具不全的困难,顺利解决温室气体监测仪故障,保证了宝贵科学数据的获取。
在考察期间,段培法还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对南极的气象特征进行了更为深入的思考,撰写了有关技术论文,对提高中山站科学考察、飞机作业的气象保障水平作出了有益的探索。
2017年4月11日,段培法终于圆满完成科考任务,顺利返回徐州。如今,回想起这段考察生活,段培法有着太多难忘的记忆,这一年多他遇到了很多,收获了很多。“虽然在南极的生活很艰苦,但是乐趣也很多,有时候,我们能看见憨态可掬的企鹅排着队从我们的住处旁边走过,还常会有一只笨笨的企鹅突然滑倒,我们还会看见可爱的威德尔海豹、勇敢的贼鸥,还能看见炫丽的极光、形态各异的冰山还有银河的银拱……这些都会让我们兴奋、快乐。”段培法感叹到,“能有机会到南极参与这项事业,将成为我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不仅开阔了视野,更磨砺了我的人生。”
文/记者 魏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