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俞文杰

十几岁往往被美誉为花季年华，这个年龄段的人大多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对未来充满憧憬。然而，王凯在“十六岁的花季”就有了超常的“成熟”。在女孩眼里，他是“暖男”，但在他眼里，所有的“爱情”只不过是赚钱的工具，所有的女孩也只不过是一个个“玩物”。这不仅突破了公序良俗的底线，也为他自己埋下了祸根。

少女吞下安眠药

“我觉得自己好傻，但当时压力实在太大了，喘不过气来，就想一死了之。”说起这段往事，某卫校学生张蕾几度哽咽。

2017年5月的一天，16岁的张蕾在“抖音”上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在直播，男孩的外表让情窦初开的张蕾颇有好感。为此，她送出了一个礼物，并留言：“好帅的哥哥。”没想到，主播秒回“谢谢”，并把她的留言置顶，还主动加了她的微信。

男孩自称“王凯”，四川成都人。交谈中，他称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了，父母也不管他，有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这激起了张蕾的怜爱之心，也有一点同理心。张蕾因父母离异，跟随父亲生活的她虽然衣食无忧，但父亲忙于生意，对她鲜有嘘寒问暖的关怀。

不到一周，两人就开始视频聊天。那次，王凯对她说：“我对你一见钟情。”这番话彻底征服了张蕾。

“刚开始，我很相信他的，他也只跟我要一些吃饭钱，打车钱。”她说。

2017年8月初，王凯说开了一个工作室，专门卖潮牌，自己的钱都投了进去。

“他跟我说以后一定会对我好，赚的钱都给我花。”

为了让张蕾掏钱，王凯说最近要去香港进货，还称一个“胖哥”要给他投资20万元，但他没有车钱去见“胖哥”。

“心想都是为我们的将来，我就心甘情愿地转了钱，现在想想他要钱的名目真的很多，什么快递费、付押金、买烟……3个月我就给了他4万多。”

接下来的几个月，沉浸在美好遐想中的张蕾多则七八千，少则六七元地转钱，对自己的付出毫无怨言，以至于最后自己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为了省钱，她一天只吃一顿饭，还在食堂偷偷捡别人的剩菜剩饭吃，除了在生日那天收到王凯5.2元的微信红包外，王凯从不关心她的生活。

“我听说她生活突然变得拮据，还专门找她谈过，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肯说，我联系了他父亲，他父亲说每月都给了她充足的生活费，后来我听说张蕾在网上谈了一个男朋友。”该校顾老师说。

虽然频频转钱时，王凯的支付宝显示的是另一个名字，身份证上也不叫王凯，见面时也从未见过所谓的工作室，但张蕾仍对他死心塌地，即便是面对父亲的怀疑和质问，张蕾仍坚信不疑。

泡沫破灭后，张蕾才恍然大悟——通讯方式被王凯“拉黑”后，她四处打听，好不容易再次联系上，但王凯就是不肯还钱，甚至扬言：“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你请得起律师吗？”

最终，万般无奈的王蕾选择报警求助。

“女友”是台“提款机”

王凯是一名非婚生的“00后”，他从未见过父亲，母亲后来结婚又生了两个子女，平时也不太关心他。上高一后不久，他就辍学了，直至案发，其母也不清楚他这些年终究如何生活工作。

因为形象好，辍学后的王凯先后做过平面模特、网络主播，有一些收入，由于日常开销大，特别喜欢网络赌博，他手头一直很拮据。

他清楚自己的外表富有魅力，因此，他处心积虑，借助网络平台塑造人设，让女孩沦为自己掌上的“玩偶”。

得知张蕾自杀后，王凯对她的艰难处境没有半点愧疚，反而直接“拉黑”。这时的他，又有了一名在英国留学的“新女友”，“新女友”出手比张蕾更阔绰，光“签证”等所谓的“出国费用”就给了他五六万，全被他赌博挥霍一空。

案发后，对张蕾骗钱骗色的事实王凯承认得很爽快，但他矢口否认还有其他受害者。

保护“花季”的反思

王凯因犯诈骗罪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一千元。

案发后，苏州市吴江区检察院邀请心理咨询师对张蕾进行了心理疏导。

“这和普通的失恋不一样，心理咨询不是药到病除的良药，类似经历对这些女孩造成的心理创伤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出来。”吴江区心理卫生协会秘书长、未成年人健康成长指导中心副主任薛晟表示。

该如何防范和减少涉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承办该案的检察官付雷认为必须将行政、司法、家庭、学校、社会等各方资源统筹协调起来，其中家庭尤为关键。“在这个案件中，张蕾和王凯都因为家庭关怀的缺失造成了心理健康上的负面影响”——渴望关爱，让张蕾轻易落入“温柔陷阱”；无人管教，让王凯愈加沉沦。

“当前，需要加强对未成年被害人的保护，完善司法救助机制，可以强制纳入法律援助的范围。在物质方面，可考虑赋予未成年被害人精神损害赔偿权，把他们遭受的精神伤害转化为明确的物质损失，帮助抚平心理创伤；在心理方面，应第一时间对未成年被害人进行心理干预，定期跟踪评估，且不限于诉讼程序，应以修复心理创伤作为评估心理咨询效果的标准。”付雷说。

（文中人物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