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腿教师坚守乡村课堂
邹余贵正在指导学生。本报记者 张源源摄
清晨6点,溧水区群力初中门前,一名中年男子拄着拐杖,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学校。短短几百米,他走走停停,竟然走了15分钟。终于到办公室,坐定,他擦擦头上的汗,揉一揉左腿,从书桌上拿起学生的作业翻起来。
他叫邹余贵,溧水区群力初级中学英语老师。2015年年初一场车祸让邹老师不幸失去左腿。从重症监护室醒来、得知自己被截肢的那一刻,他感到钻心的痛。这痛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可能再也无法站上讲台的失落。在心中,他给自己立了个目标,要站起来,要回到教室。
乡村老师家访途中遭车祸
邹余贵今年45岁,从教20多年,他先是到更为基层的凉蓬中学任教,在那里带出了一批优秀学子;1997年到群力中学后,一度同时教3个班级90多名学生,每天最早到校,夜里才离开,所教班级的成绩在全区一直排名前列。提到邹余贵,同事和学生满是称赞。
2014年12月30日,邹余贵所在班级召开家长会,与家长沟通当时已经初二的学生们在校情况,原本要求每位家长抽空到场,但仍有两位家长因故未来。看着两个学生的名字,邹余贵有些不放心。“我就跟家长约好了时间,找个周末去家访。”邹余贵说。就在家访途中,不幸突然降临,邹余贵遭遇车祸,车子从他的左腿上碾过,送医抢救后,他只能截肢保命。从重症监护室醒来,邹余贵一度绝望。
心怀课堂,43岁重学行走
邹余贵回忆说,住院的那段日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夜深人静,难以入睡,整夜出虚汗,身体好像也无法动弹,只能偶尔喊陪伴在旁的妻子,靠着亲人的关怀度过长夜。
由于是高位截肢,残肢短,邹余贵得装带锁的硅胶套固定假肢。穿久了,残肢就会起一层层褶子,导致皮肤过敏,痒不堪言,不能用针挑破,因为挑破后疼得第二天无法走路,只能由它们自然消退。很多个夜晚,他被水泡折腾得睡不着觉。
邹余贵的家离学校只有几百米,每天在家都能听得到上下课铃声,那铃声仿佛是一种召唤,让邹余贵的心里不断涌出重回课堂、重回学生身边的念头。
有了这样的念头,邹余贵在年过四十后,再次开始学习行走。他说,要戴着假肢从家里走到学校、再走进课堂,站着为孩子们上课。
这个过程的痛苦不言而喻,从简单的站立、到迈出第一步,再到可以走平路、可以走上坡、走楼梯,邹余贵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摔倒又爬起的汗水。2016年2月,他重新回到学校。
重回讲台,“我没有辜负孩子们”
记者采访前,邹余贵正坐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如今他只带一个班,每天依然6点出门,下午5点多才回家。
上课时,虽然同事为他准备了高椅子,但邹余贵从来不肯坐下,他说坐下来上课“感觉不对”,会无法与学生进行眼神的沟通交流,了解他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由于佩戴假肢,他最多只能连续坐半个小时,否则便难忍身体不平衡带来的痛苦。不上课时,他坐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半个小时出去活动一次,然后回来继续。
邹余贵是“苦孩子”出身,深知农家孩子跳出父辈轨迹的不易。与城市中生活的孩子相比,他的学生在英语学习上缺乏了太多优势,邹余贵想用自己20多年来的教学经验,为他们打下英语学习的良好基础,为孩子未来的发展提供再多一点支持。
上学年期末考试中,邹余贵目前所带班级的英语成绩获得全校第二、全区第四的好成绩。
本报记者 张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