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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体验“外卖小哥”为完成送单有人一天闯19个红灯

来源:现代快报   2017-09-06 06:56:00

  每天都能在街头看见闯红灯、逆行、走机动车道的外卖小哥身影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吉星 摄

  中午点个外卖,饥肠辘辘的你,有没有时不时来个催单?可你是否知道,外卖小哥为了能及时把外卖送到你手上,正在拿命争取时间。近日,现代快报记者兵分三路,分别潜入饿了么、百度、美团三家外卖平台,当起了“外卖小哥”。经过一个星期的体验发现,为了不被罚款,为了多挣钱,不闯红灯很难,有外卖小哥一天闯了19个红灯才完成任务。记者有好多次在送外卖的时候,连奔带跑,气喘吁吁地把外卖送到顾客手上,但还是因为迟到几分钟被扣款,当系统跳出处罚的提示短信时,眼泪都要出来了。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谢喜卓 申阳 马壮壮 王瑞

  干了一个星期

  没见着头盔

  8月26日,现代快报记者面试进入了南京桥北的一家美团站点。面试期间,记者发现外卖小哥工作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办理健康证,且有一辆大功率电动车即可。现代快报记者提出外卖配送箱、衣服、头盔这三样物品时,站长称站点暂时没有多余的,之后会从总部邮寄过来。不过,直到记者提出“辞职”,也没有见到这三样物品。

  在饿了么外卖平台,发现有的小哥配备头盔,但有的没有,记者也没有分到。一位管理人员说,干的时间相对长的员工,之前是有头盔发的,但是新来的都没有了。记者想申请一顶头盔,但直到一个星期后辞职,都没有拿到手。

  百度外卖的装备相对好一些。现代快报记者应聘加入的时候,当场发了头盔。但由于气温比较高,百度外卖发的头盔不透气,非常闷热,这个头盔只戴了一次就不戴了。其他的外卖小哥大部分也都不佩戴,而管理人员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戴头盔。

  一个差评,几乎等于一天白干

  送外卖,每天上午都是10点开始“战斗”,10点—11点订单增多。其间,现代快报记者在饿了么外卖连接6单。11点至下午1点,订单量达到一天中最高峰,这期间记者接到16单,成功送达15单。15单中,12单按时送达,3单超时送达。另有1单因超时,顾客不愿等,选择退单、退款。

  调查体验的时间里,现代快报记者发现在实际送餐中,每个骑手一天能跑三十多单,在一些高峰时间段,如果要想把手中的订单都按时送达,几乎不太可能。有时候因为商家的原因,取餐要等很久,就进一步压缩了骑手送餐路上的时间。加之超时、差评,这些风险对于送餐员都是“致命”的,不少送餐员在差评罚钱和超速违规之间,往往更担心罚钱。

  有外卖小哥告诉记者,一般超时如果顾客没意见,就问题不大,可如果给了差评,就会面临50—100元罚款,这相当于一天都白忙活了。

  在一次送餐中,现代快报记者跑得满头是汗,把外卖送到顾客手上时,还是超时5分钟。当记者转身等电梯的时候,手机上跳出超时差评的信息。这一瞬间,记者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一次接三个单,只有一个按时送达

  8月26日,现代快报记者“入职”美团平台做外卖小哥第一天,恰逢周末,最多一次接了三个单子,虽然起点都在明发外滩广场附近,但终点一个在弘阳旭日上城2区,另外两个在天润城十街区。

  三单综合下来,取餐时间就得15分钟左右,记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弘阳旭日上城,好不容易找到对应楼栋,把餐送到顾客手中,这时候已经用掉了25分钟。

  即使加上系统多给的那8分钟,剩下这两单也肯定不能及时送达顾客手中了。走出弘阳旭日上城刚过了一个红绿灯,系统就开始提醒“您有一个订单未送达,请及时处理”。原本打算给顾客打电话说明情况,但手里只有一部手机,还得时时看着导航,况且打电话也是在“浪费时间”,索性不管了,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送达吧。

  后来,老员工建议记者每接到一单就赶紧点“收工”,等送到了,再“开工”,这样才会稍微轻松一点。学会了这一招,后来几天记者果然轻松了很多。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这样接单量就少了,而送餐员每个月的收入与接单量直接挂钩。400单以下,每单5元;400—600单之间,每单5.5元;600单以上,每单6元。

  “只要你愿意干,单子多的时候,一趟能带七八个。”有位站长告诉记者,他们站点的“单王”,每个月的接单数量平均都在一千四五百左右。

  不闯红灯,每天按时完成的不到10单

  在外卖小哥看来,逆行、闯红灯、占用机动车道行驶等一系列的违规行为早已成为家常便饭,很少有送餐员严格遵守交通规则。

  记者了解到,美团系统上默认的配送范围是以商家为中心的直线距离3公里范围内,而实际派送路程远远不止3公里。每单经过的红绿灯路口少则2—3个,多则6—7个,每个路口平均按照30秒算,加上逆行和占用快车道行驶,一趟下来便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少跑很多路程。所以,只要没交警,只要没车,他们都是可以“安全通过”的。

  记者就曾接过最远的一单距离在4公里左右,红绿灯路口也有6—7个,记者每到一个红绿灯路口严格按照交通规则来行驶,用时将近30分钟。而这只是一单,如果单子多了,加上其他因素的影响,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几天下来,最迟的一单,记者共计耗时49分钟。

  体验中记者发现,骑手们在送餐时,速度大多在40—60km/h之间,通常情况下年纪大的或是车子稍微旧一点的送餐员,基本上保持在40km/h,而年轻的或者车子新点的骑手,送餐时速就可达60km/h。

  有一位刚入行的外卖小哥告诉记者,他清楚地记得第一天送外卖的时候,一共接了25单,闯了19次红灯。现代快报记者尝试严格遵守交通规则行驶,不过每天能按时完成的单子不超过10单。这么算下来,一个月也就挣个2000块钱左右,养家糊口都很难。

  接单送餐:

  人工派单有缺陷

  绕路超时现象多

  现代快报记者体验发现,外卖小哥频频闯红灯,除了想要多挣钱,另外一个原因是人工派单不合理。

  送餐员的订单并不是系统指派的,而是每个站点的负责人给骑手派的,这样的人称为调度员。骑手下载APP点“开始接单”,此时,调度员在后台可以看到骑手的位置,再根据顺路派单的原则,将订单指派给附近的骑手。

  但是,因为人工派单的缘故,订单一旦较多,有时候调度员派单就不合理,经常会出现骑手来不及接单送单的情况。

  “站长那边是怎么派的,手头上这单酸菜鱼还在等待取餐,又给我派了两个单子,我赶过去肯定超时了。”陈师傅干外卖这行已经快2年了,对于饿了么人工派单的形式,他觉得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百度外卖属于平台派单,送餐员不参与抢单,而且也不要求送餐员每个月必须达到某一固定单数,平台是根据送餐员每天的工作时长进行考核的。

  如果同一时间内平台派送的订单过多怎么办呢?百度外卖江宁区的负责人告诉记者,订单过多时不建议闯红灯,但可以提前和顾客沟通。

  不过,送餐超时也会被处罚。百度外卖送餐员每个月有5%的超时额度,如果超时订单占总订单的5%以上,就会按超时情况从绩效中扣钱,并且月平均配送时长如果超过40分钟,也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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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