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眼”运河行|水盛淮安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我伫立于亚洲最大的水上立交,耳边响起唐朝诗人白居易低沉的吟哦。这吟哦,饱含着对远方佳人的思念;这吟哦,更流淌着大运河的千回百转。
古老的京杭大运河,由海河,过黄河,经淮水,傍着古城淮安,一路南下,跨长江,入钱塘。这条南粮北调、北盐南运的水上高速公路,南来北往的船只昼夜不息,成为那个时代的经济大动脉。古城淮安也因处于千里运河承北启南的中继枢纽,一度笙歌燕舞,繁华似锦,宛如一颗镶嵌在大运河这条项链上的璀璨明珠,熠熠生辉,被称为“壮丽东南第一州”。
古城淮安的命运与运河之水息息相关,相生相伴,曾因水而盛极一时,也一度因水患而积弱积贫。从如锦如幻的运河漕运,到可赞可叹的水利奇观,这条黄金水道,见证着一座滨河城市的前世今生。
漕运,穿行于历史与现实。古时以水道运粮即就是漕。自隋朝起,即在淮安设漕运专署,宋时设江淮转运使,东南六路粮食皆由淮入汴,经黄转渭,抵达长安。至明清,在淮安设立漕运总督公署,主管全国漕运工作。古城淮安作为漕运中枢、漕运之都的地位可见一斑。而处于淮安萧湖嘴、古邗沟入淮处末口的河下古镇,至今保存着淮安古城的历史风貌。遥想当年,河下作为明清时期运河线上的漕盐要津,商业发达,市井繁华,钱庄、米行、酒肆、药肆、铜铺、茶馆等鳞次栉比,鼎盛时便有“扬州千载繁华景,移至西湖嘴上头”之美誉。
几度繁华,几经兴衰,唯有总督漕运公署遗址静默在风雨沧桑中,见证着那段历史。因水而生的漕运,书写了一个民族行走在水上的传奇,也成就了运河之滨淮、扬、苏、杭四座美丽城市的史上辉煌。“漕运不再,却千里流行,于记忆间沉淀为永恒的文化基因。”
而今,这与水相关的文化基因得以传承、升华,古城淮安正利用水资源焕发新生,书写新的水上传奇。淮安水利枢纽位于苏北灌溉总渠、淮河入海水道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弹丸之地汇集各种类型的水利工程26座。其中,淮河入海水道与大运河的水上立交工程规模乃亚洲之最。种类齐全、功能各异的淮安水利枢纽工程,具备调水、泄洪、灌溉、排涝、航运、发电等多重功能,发挥着巨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为淮北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水利支撑保障。
路过苏北灌溉总渠管理处大楼,门前的一块巨石吸引了我的目光,上刻四个红色大字:淮水安澜。我想,淮安之名当是充分体现了江淮人民共同的期许和心声。淮安水利枢纽犹如万钧磐石,镇守于淮水、运河、总渠三水交汇处,水患无虞,得以安澜。
具有2500多年历史的古城淮安,一座因水而盛的城市,如今正由水运、高速、高铁、航空共同构筑起现代化交通运输体系,在历史与现实交相辉映、经济与生态相得益彰、传统与创新相互包容的基础上,书写着新时代的传奇,书写着中国梦的淮安篇章。
空瓶,江苏兴化人,现居南京,诗人、江苏省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江南时报》专栏作家,作品入选多种文集,有全国诗赛获奖,著有诗集《比风还轻》《时间的伤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