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眼”运河行|淮安府署怀旧
近日,有幸随同江苏作家运河采风团到淮安府署一游。这座极具淮安地区建筑文化特色的古建筑占地近2万平方米,有房屋50余幢、600余间,分东、中、西三路而建,气势恢宏,让人领路到古代官署的雄伟风采。
进大门便是一座刻有“公生明”警句的高大戒石牌坊。语出《荀子不苟》:“公生明,偏生暗”,谓公正便能明察事理。
更吸引我的,是在大堂前的一副楹联: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莫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看着这一楹联,不禁让我想起在这里曾发生的两起轰动全国的冤假大案,其一就是《窦娥冤》,至今,淮安府署每天都还作为旅游保留节目,上演《窦娥冤》片段。
作为著名悲剧,《窦娥冤》可谓人人皆知。然而,这本来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公断的民间谋杀案,却因县官的贪赃枉法,硬生生搞成一大冤案。
“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莫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这一官若清,则造福一方百姓;这一官若贪,可就苦了一方百姓。而若是一窝贪官,那必然迟早会被连根拔起!
就是在这个已经上演《窦娥冤》几百年后的清朝嘉庆年间,这里又出了一大冤案。这次,苦的是百姓,被害的竟然是钦差!这就是写入史书的“淮安奇案”,与“杨乃武小白菜案”、“名伶杨月楼案”、“张汶祥刺马案”合称清朝四大奇案。据报道,著名的电视剧《天下粮仓》即改编于此案件。
事实上,和另外三大奇案一样,“淮安奇案”案情也并不复杂。清嘉庆十三年(1808),淮安水灾,大水几乎淹没了一切,百姓受灾相当严重。朝廷赈济,却被地方官中饱私囊,李毓昌奉皇命至淮安查赈。知县王伸汉是个大贪官,在收买李毓昌不得的情况下,买通李毓昌的仆人,毒死了李毓昌。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而且死者还是钦差,然而贪官们相互勾结,竟能以自缢上报结案。
一个好好的人会自杀?李毓昌家人不服气,但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要回尸体再说。这些贪官也是大意了,竟然把浑身青黑,明显中毒的尸体交给了李家的人。
离开淮安后,李家人立马赴京去告御状。嘉庆震怒,着山东抚臬前去查案。和几百年前的窦娥案一样,案情很快水落石出。知县王伸汉处斩刑,知府王毂处绞刑,江督铁保、巡抚汪日章、同知林永升均革职……
一桩冤案,使得两位一二品大员前程尽毁,涉案人员非死即贬,都是活该,只可惜了那清官李毓昌。
漫步在恢弘的古建筑里,那一幕幕的故事,如电影一般,从我脑海里划过。虽然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但做人的道理,千古未变,值得后人细细品味。
作者张现军,资深媒体人,曾在南京晨报、江南时报、上海侨报、读天下等多家新闻媒体供职,现为知名新媒体读史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