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青果巷为何被称为“江南名士第一巷”?青果巷和大运河如何相依相存?日前,由江苏省地方志办公室主办的“江苏方志大讲堂”走进常州青果书院(周有光故居),邀请常州青果巷历史文化研究院执行院长苏刚解读江南名巷的前世今生,以及它在常州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

　　位于常州中心城区的青果巷紧邻京杭大运河,街区呈梳篦状沿河展开,呈现出“水陆双丁字交错”的格局,保留着“河抱古城、城河相依”的江南传统民居风貌。在苏刚看来,青果巷悠久的文脉就隐藏在那些老宅的一砖一瓦、一椽一木之间,因此,演讲被定名为“道在瓦甓”,他力图从细微的角度还原青果巷长达2500年的厚重历史。

　　“青果巷名字的由来主要有‘千果说’和‘果行说’两个说法。”苏刚一一释读:“千果说”源于清代常州文人褚邦庆《常州赋》中“入千果之巷,桃梅杏李色色俱陈;登百花之楼,榴芍荷蓉枝枝可玩”之句。褚邦庆认为,“青果”为“千果”之讹;“果行说”则最早见于《康熙武进县志》卷五“坊厢、东右厢”中“驿道也”三字下的注释:“俗名‘青果行’” ,形容这里是水果交易或水果行业集中的区域。对比两种说法,苏刚认为“果行说”更为可信,因为“千果”一说除了《常州赋》外其他文献未有记载,且文中的“千果之巷”与“百花之楼”更像文人的文学表述,而非正式的地名。

　　有趣的是,苏刚发现,在江南各地,如江阴、无锡、苏州、杭州等地的史料中也能发现地名“青果巷”,均指当地各种新鲜水果的交易场所。

　　流水人家相映,小巷深处幽幽。青果巷与大运河紧密相依,河巷相套,“大运河是青果巷的自然之源,也是青果巷的文化之源”,苏刚如此阐释两者的关系。

　　明代,常州古城的厢坊格局基本形成,运河水系是厢坊划分的重要依据。至清代,常州形成了“十八厢坊”的格局。青果巷东起新坊桥,西至天禧桥,有“九巷八宅”之称。青果巷因运河而繁荣,这里曾经承担漕运功能,是贡赋必由之路,至今沿岸依然可以寻觅到运河古纤道的遗迹。

　　书风盈巷,墨香飘河,无数杰出人物伴着运河悠长的橹桨欸乃声成长。回顾历史上的青果巷,从官学、书院到义学、私塾,从诗社唱和到雅集交游,从旧时学堂到新式教育,鳞次栉比的屋檐下,书斋清净与市井喧闹、琅琅书声与淡淡烟火,隐逸着“诗书继世长”的江南文化因子。从青果巷走出的名人之多,在全国也绝无仅有。

　　明清两代出自青果巷的进士就将近百名,著名人物包括抗倭英雄唐荆川、状元钱维城、实业家盛宣怀、小说家李伯元、实业家刘国钧、著名画家汤贻汾、国学大师赵元任、语言学家周有光等等。女学在常州家族中非常普遍,从家族兰塾到结社唱和,历来成为美谈,居住在青果巷地区的张门十媛正是常州 “女学”的典型代表,包括清代文人张琦之妻汤瑶卿、汤瑶卿的四个女儿以及第三代的外孙女们,最著名的是外孙女这一辈的王采苹、王采蘩、王采蓝、王采藻等人。

　　时至今日,以抗倭英雄唐荆川“唐氏八宅”、赵元任故居、周有光故居等为代表的一大批名人故宅依然保存完好,散发着古朴的沧桑韵味。青果巷地区街巷肌理清晰可辨,连片的江南民居,使这里成为常州保存最为完好的“明清建筑博物馆”。

　　作为“江南名士第一巷”,青果巷以其深厚的文脉孕育了一批批文韬武略之才。苏刚认为,青果巷的历史完美诠释了“常州精神”。以常州画派创始人恽南田“耻为天下第二手”和阳湖文派代表人物恽敬“事事当争第一流”为旗帜引领,唐荆川、瞿秋白、张太雷、盛宣怀、刘国钧、史良等青果巷杰出人物凝结为常州人独特的禀性,铸化为常州文化的“核心特质”, 彰显出常州文化的“精气神”。

　　记者 于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