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研上要做就做前人不敢想、想不到的事。”这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理工大学教授王泽山经常说的话。刚刚荣获江苏“时代楷模”荣誉称号的他,在科研路上一直执着追求,这样总结自己的科研心得:“做研究不要使巧劲,不要追求短平快的项目,科学要实在,不要浮夸。选定目标不能半途而废,遇到问题不轻易放弃。”
62岁向科研新高度发起冲击
62岁那年,王泽山已是“双冠王”,在很多人看来已经功成名就,完全可以在家颐养天年。但他没有停歇,而是瞄准了具有普遍适用性的全等式模块装药技术。
火炮,素有“战争之神”的美誉,打击远近不同的目标时,需要在不同的装药模式之间进行切换,操作繁琐又费时。此前,英、美、德、法、意五国科学家曾联合开展过研究,耗费巨资、历时多年后,终因无法突破技术瓶颈,研究被迫终止。王泽山果断瞄准了这一课题,一头扎进了研究。
王泽山在试验场上异常精细,他经手的实验数据,不管过多久,都能清楚地记得。2013年冬天,年近80的王泽山前往阿拉善靶场做实验,实验需要将不同重量的药粒装入不同型号的药筒之中,他怕工人搞错,就一个人早早地来到工房,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严寒中,蹲在地上,将药粒一份份用大天平称好、装好。等装药工人来到工房时,他已将实验用药全部准备完毕。
伴随着矢志不移的艰辛探索与经年累月的精确计算,王泽山利用自己另辟蹊径创立的装药新技术和相应的弹道理论,于2016年成功研发出了让中国火炮傲视全球的全等式模块装药技术。目前这项核心技术已广泛应用于我国多种武器装备和型号的研制中。通过实际验证,我国火炮在应用该技术后,射程提高了20%以上,最大发射过载有效降低了25%以上。
2017年1月9日,82岁的王泽山再次荣获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成为国内科技界罕见的“三冠王”。
担任顾问前提是“不要报酬”
“要对得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想着通过这个你能占有什么。”王泽山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
作为255厂院士工作站的特聘院士,王泽山帮助厂里解决了很多技术难题。厂领导多次主动提出每月给他一些专家补贴,都被他婉言谢绝了。他说自己现在生活很好,并不需要这些钱。他反过来建议厂里,尽可能地将钱多投入到科研团队的建设、实验设施和实验条件的改善上面。五洲工程设计研究院想聘请王泽山做特聘顾问,他欣然应允,前提却是“不要仪式、不要报酬”。
在物质生活方面,王泽山毫无奢求,凡事能省则省,能简则简,自在随性。他尽量不参加不必要的社会活动,因为他不想在应酬和吃饭上浪费太多时间。按照规定,学校可为院士提供工作用车,但他从没有让学校为他派过车。为节省时间,便于工作,69岁时王泽山考取了驾照,购买了一辆10万出头的紧凑型轿车。平时上下班或在南京及周边地区开会、出差,他就自己开车去。一次王泽山参加学术会议,会场保安见他衣着简朴,又是自己开车,误认为他是司机,将他拦下。他的这辆车已经开了十多年,有人曾建议他换一辆好一点的车,他笑着说:“这辆车性能挺好的,够用就行”。
常年在外地出差,王泽山对住宿的唯一要求是方便。每次去辽阳375厂,他都坚持住在条件简陋的厂招待所,而不去条件更好的市区宾馆。他说,招待所离厂近,开会实验都方便,安静又便于他思考问题、看看书、写点东西。
做PPT出专著事事亲力而为
与一般的80多岁老人相比,王泽山还是个标准的“80后”。让他的90后博士生们印象深刻的是,除了现实中的指导,他也经常在微信上和学生交流。平时出差订机票、预订宾馆,他都自己在网上操作完成,从来不要学生帮忙。甚至一些重要的PPT和汇报材料都是王泽山自己做,“每个人对美的理解和见解不一样。毕竟我要比他们大,阅历和经验比他们更多一些。”近年来,王泽山出的每一本专著,从文章的打字、排版、绘图,到封面的设计,无一不是他亲力而为。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虽已站在火炸药领域的学术高峰,耄耋之年的王泽山依然没有停下攀登的脚步。现在,瞄准不用溶剂制出无烟火药这一目标,王泽山带领团队再次向着火炸药领域又一项重大难题发起了冲击。
爱南京南京晨报记者 王晶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