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由南京大学医学院、商学院与浙江大学医学院、管理学院共同发起的“长三角医健管理学术联盟”在南京江北新区国际健康城成立。同日,该联盟举行首届高峰论坛,求解医改诸多痛点。
大量医学毕业生没当医生
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省医学会会长王咏红认为,我国全民健康面临诸多挑战,如疾病风险较大,70%的人面临过劳死危险,76%的白领是亚健康,20%的人患慢性病;慢性病死亡率占到86%,每年有265万人死于癌症,还有老龄化社会挑战,去年我国失能失智老人达到4500万人,到2050年,失能失智老人将达上亿人。
在健康风险面前,我们的医疗保险并不牢靠。虽然基本医疗保险覆盖面超过95%,但从2015年的数据看,基本医保占医疗费用比例仅为56%,而个人支出占比高达40%,远高于很多国家。
从整个医疗资源看,2009年新医改以来,公立医院改革没有实现根本突破。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卫生管理与政策中心主任蔡江南认为,医疗资源和服务继续向大医院聚集。从2009年到2017年期间,全国小于500张床位的医院数量增幅47%,而不少于800张床位的大型医院的数量增长达到198%;从医疗服务看,2009年到2016年之间,三级医院门诊人次和入院人次增幅分别是136%和188%,二级医院分别是37%和63%,未定级医院是7%和64%,是“强者愈强”。
蔡江南提供的数据还显示,我国每万人口的医生数量要少于墨西哥和巴西。2011年,中国每万人口的医生数为14.9名,墨西哥则是21名,美国是24.5名,巴西在2013年达到18.9名。
在印度,所有医生至少是本科学历,美国所有医生都是研究生学历,而我国至今还有40%的医生是本科以下学历。
矛盾的是,我国每年还在流失大量医学专业毕业生。蔡江南介绍,改革开放40年,在第一个十年,高等医学专业毕业生和新增医生的供求比是0.4,那十年有27万医学毕业生,新增64万医生。此后学医的人持续大幅增加,到第三个十年,有147万名医学毕业生,而新增医生仅20万,第四个十年,近480万毕业生,新增医生接近100万。
网红医生不一定就是真名医
医学院毕业生不当医生现象背后,是医疗卫生体制存在结构性问题。既然国家将医院分成三级、二级和一级,既然认定名医都是院士、专家、主任医师,那谁还愿意到基层做医生?谁愿意去社区看病?资源势必流向医疗金字塔的塔尖,纵然塔尖再膨胀也难以完全承载年均二三十亿次的诊疗需求。
进不了塔尖的医生在网上找“庙”。上海第一妇幼保健院院长段涛在经营3年微博微信后成为网上红人,去年辞职创办上海春田医药管理公司。段涛说,他总结出网红医生有共同的特点,他们大多数并非系出名院,本人在医院也非名医,反而常常不受所在科室待见,这样的“边缘医生”才有时间上网发文章和患者互动,成为网红。大多数医生成为网红后,常因难容于体制内医院而全身投向线上服务。
3年前,国家卫计委要求提供网上问诊服务的主体必须是医疗机构,必须要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2016年,“好大夫”在线与银川市政府合作共建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从线上咨询领域进入到线上问诊。段涛透露,现在“好大夫”上热门的医生仅靠线上问诊,年收入就达百万元。
线上问诊不能解决患者的问题,患者需要的是治疗。虽然段涛本人就是一名网红医生,但他认为,大多数网红医生的线上知名度和线下业务水平是不匹配的。线上包装一名网红医生大概三五年就够了,但要成为一名能独当一面的医生至少要10年,要成长为专家、名医,需要更长时间。
让医生流动起来成潮流
网红医生只是初期阶段,个人品牌化才是医生的未来。在段涛的春田医管平台,他招聘的医生可以全职,可以兼职,时间不限,价格好谈,这类平台通常被称为医生集团。
深圳博德嘉联医生集团是国内第一家经过工商登记并取得法人资格的医生集团医疗有限公司,这个医生的平台由中国工程院院士黎介寿担任医学导师,已签约国内外知名医院专家300多名,能较为精准地转诊国内知名三甲医院的专家服务,同时开展美国、日本等顶尖医院的“第二诊疗”和海外就医服务。
博德嘉联医生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林锋认为,医生集团和医疗机构的关系应该等同于航空公司和机场的关系,医生集团不必自建机场,就可以在任何一家医院“降落起飞”,医生也可以选择多元执业方式,自开诊所、加入医生集团、供职公立医院,或兼而有之,但所有这些都必须遵守“市场契约”,这样才能放而不乱,才能让医生流动成为潮流。
业界认同国内的医生要成长为名医,所在医院的知名度往往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院长滕皋军认为,医疗平台的名气离不开中华医学会等机构的评选,而这些评选较少关注到刚处起步阶段的医生集团和网上平台,这是此类平台发展要突破的瓶颈。
本报记者 颜 芳